體型矮胖討喜的企鵝讓人聯想到不倒翁,在人造冰山上搖擺滑行,然後噗通一聲跳進湛藍的水池裡。

遙半個人撐在欄杆上,任自水底打上來的燈光將自己的皮膚照得一片螢藍,金屬製欄杆在冷氣中變得格外冰涼,但是暫時還沒有站直身子的打算。企鵝嘩啦嘩啦打水的聲音和人們驚呼喧嘩的聲響熱鬧地交織在一起,從底下的大水池像迴旋氣流般緩緩上升,傳入人在二樓眺望樓下的遙的耳朵。

最喜歡企鵝的渚已經像個孩子王似地衝下去了,怜大概是被他拖著跑的吧,真琴則是不知道跑去哪裡了,只說他等一下就會回來。

所以,自己又是一個人了。

並不會感到寂寞,畢竟是他自己選擇要自己一個人的,選擇遠離人群、選擇潛入水中、選擇了無可替代的「自由」。

選擇了不依靠任何人、不會被外在事物撼動,堅強也自在地在這個有著30%陸地和70%海洋的世界生存下去。

如果從來沒有離開過真琴的話,他大概會永遠這麼相信吧。

習慣有人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它會讓人會變得脆弱、變得痛苦、變得患得患失,會讓人學會嫉妒悲傷孤寂是什麼樣的感覺,而且還會變得盲目、變得無法自拔。

一旦習慣了,就永遠無法忘記。

「……怎麼了,遙?」剛從紀念品區繞回來的真琴一見朋友正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雖然眼底浮現疑惑,也依然習慣性地露出溫和的微笑。

「沒什麼。」眼神瞥過對方手裡提著的小購物袋,遙站直身子。「你剛才到哪裡去了?」

「我去買東西……這個給你,遙。」被遞過來的是一瓶防曬乳,瓶身上有隻胖胖的水藍海豚正頂著五彩皮球,在兒童插畫風格的大太陽下露出傻氣的笑臉。「你訓練的時候都沒做防曬嗎?這樣皮膚會得病的,還是注意一下吧。」

「沒關係,又不是女人。」就算瞧了一下手臂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曬黑,但是在昏暗的水族館室內其實也看不太出來。「這瓶防曬乳你還是留著,我之後自己會買。」

「這和是不是女生沒有關係,而且皮膚生病的話會痛到沒辦法下水喔。」一如既往地利用游泳當作說服的主力,真琴提著瓶身在遙眼前輕揮了揮,沒有收回去的意思。「你就收下吧,我最近有在工讀當家教,還算有點收入的。」

「不是這個問題。」遙困擾地皺著眉,他是真的不懂嗎?但是繼續和真琴互相推讓防曬乳的所有權,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好吧,我知道了,我就收下了。」

「嗯,謝謝。」真琴臉上依然掛著溫柔的笑意,在遙拉開隨身背包的拉鍊後,順手幫著將防曬乳塞了進去。

為什麼是你在道謝啊?在遙來得及提出疑問前,對方卻先一步制止了遙把背包甩回肩後。

「等等,遙……還有一個東西要給你。」頂著朋友疑惑的目光,真琴從牛仔褲口袋裡取出了一張電影票大小的紙片。「這是我的學妹給我的,就是你昨天在系辦外頭遇到的女生……她們電影社最近翻拍了一部片子,好像是在講高中男子游泳社參加比賽的故事,邀請我找朋友一起去看。」

所以這真的是電影票──用水花和泳道的的特效照片作為襯底,紙片中央則用浮印的效果和Colonna MT的字體打上銀白色的電影片名,摸了一下紙質和光膜居然還是專業美工的特殊材質,裁切也漂亮到像是委請廠商操刀,作為大學社團的聚會邀請函老實說是奢侈了點。

「渚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去了,怜也要開始準備考試,所以他們大概沒辦法來吧。」真可惜──真琴這麼苦笑道,接著用輕快的語調對低頭研究電影票的遙再次提出邀請。「遙是預定待到這禮拜日對吧?你明天有空嗎?」

「我明天有件案子要交件……」看見真琴鏡框後的眼睛閃過失望的神色,遙偏頭表情認真地想了想,接著用正在思索似的緩慢語調這麼說道。「但是如果等一下回旅館趕工的話,說不定今晚就可以完成了。」

「真的嗎?啊、但是這樣遙不會很累嗎?」笑弧才剛剛浮現又立刻消失,一想到遙要為了自己而犧牲他的休息時間,真琴就感到有些愧疚和擔憂。「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不用,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電影票的背面用小小的字體印上的是原作電影和小說的標題,看來這群大學生把作品名字給直接沿用了。「那等下的野餐我就不去了,這張票我先收起來吧。」

「……诶?」為了自己的邀請,所以遙只能抓緊時間提前完成工作,因此昨天說好的四人野餐會他自然是去不成了──明明是理所當然的事,為什麼直到剛才真琴都沒有察覺到這點?

因為一直以來,太過習慣和遙待在一起的關係嗎?

「等等、遙!如果是這樣的話,果然還是算了!」不自覺地抓住遙才剛把票塞進口袋的手,真琴慌張地提高聲調。「我再找其他人去看電影吧!難得大學畢業之後,我們四個還能聚在一起──」

「────好吵啊,真琴。」冰冷的聲線,凌厲的眼神。「真煩人,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在忽然緊繃起來的氣氛面前,真琴整個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手指頓時僵直著失去力氣,被對方毫不留情地掙脫。

「對、對不起……?」咦?咦咦咦!?為什麼遙會忽然這麼生氣?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嗎?「為什麼會忽然發火?那、那個──」渾身發涼和疾速失重的感覺,從指尖和腳底開始蔓延至全身。

「……你這種無論如何先道歉再說的習慣,我也很不爽。」嘴上依然說著異常嚴厲的話語,但剛才那如暗潮般激烈洶湧的憤怒似乎已經漸漸回歸平和。「抱歉,剛才我有點失控了。」

該從哪裡說起比較好呢?遙一邊沉思著一邊佯裝欣賞樓下的餵食秀而撇開視線,然後靜靜地開口了。「首先,渚和怜那邊……我偶爾也會因為加班的關係,沒辦法參加和他們約好的聚餐,只能臨時改日子。這點他們可以理解,也已經習慣了。」遙微乎其微地笑了一下。「其實比起我來,你在研究所的課業好像更辛苦啊,因為真琴的爽約次數比我還要多。」

「咦?是、是這樣嗎?」一直忙得騰不出時間和高中舊友敘舊的,其實是自己?

「還有,爛好人也要有個限度,幫前女友的朋友邀請人參加社團活動,還有剛剛那種反反覆覆的態度──又不是那麼重要的事情,一般人會做到這種地步嗎?」言辭間簡直稱得上是毒舌的負面評價,然而遙的口吻卻依然平穩得像是正在責備對方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只要能讓所有人都覺得高興,自己怎麼樣都沒關係──這種做法根本不能叫作溫柔,而且很不現實。你有想過被這樣對待的朋友會怎麼想嗎?你以為我們不會難受嗎?」

「不、不是的,我從來沒這樣想過!」少騙人了──然而,心底卻有個壓低的聲音提出了反駁。

「……對不起,我剛才說得太過分了,其實我只是亂發脾氣而已。」激動到血管迸現著抓緊欄杆的手慢慢地放鬆,從剛才開始遙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望向真琴,而是一直固執地盯著他根本沒有興趣的企鵝餵食秀。

不對,遙剛才是真的生氣了,眼睛沒有看過來大概是不想失去控制地吐出更傷人的話語;他的音量也一直壓得很小,輕易地隱沒在人群為了餵食秀發出的歡呼聲中,拜此之賜兩人現在才沒有遭到好事者的無禮圍觀。

真琴知道,遙就是個這麼體貼的人。

他看著對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接著像是要緩和氣氛般地問道。「給你票的學妹,是你前女友的朋友嗎?」

「嗯……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們應該只見過一次面而已,而且遙的語氣聽起來不像在亂猜。

「直覺而已,這不重要。」乾脆地斬斷了真琴的提問,遙從口袋裡重新抽出了那張票,夾在兩指間輕輕晃了晃。「因為是朋友,說不定她想藉這個機會幫助你們兩人復合──你難道沒這麼想過嗎?」

「!」對啊,還有這種可能,而且一般人的確是會這麼想!為什麼自己會想都沒想就答應那個學妹了呢?

大概是從真琴的表情猜到個大概,遙露出了「果然如此」意味的眼神。「你真的很遲鈍啊……在這種時候拿出別人給的電影票,而且還是前女友的朋友給的。」清秀的臉上,僵硬地扯開一抹苦澀的笑意。「被『約會對象』瞧不起到這種程度,我還是第一次。」

 

「小怜,聽我說喔。」兩手撐在玻璃上把臉湊得極近極近,渚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企鵝跳入水中高高漸起水花的姿態。「小遙和女朋友分手囉,所以等下的野餐會不要在他面前提起戀愛話題比較好。」

「什麼!?又來了!?」過於吃驚而完全忘記降低分貝,收到旁邊的一對母女檔一記狠瞪之後,怜又立刻低下頭來裝模作樣地推著鼻樑上的眼鏡掩飾尷尬。「什麼時候的事?這次維持了一年多那麼久,我還以為早就穩定下來了。」

「是啊,我也以為是這樣。」那隻胖吉(剛才擅自命名的)好可愛喔!渚興致盎然地又看了幾眼,才繼續開口說話。「這次也是和平分手,而且好像是小遙先提出來的喔。」

「說得也是啊,遙前輩那麼優秀,不可能每次都是被甩的那個嘛。」應該說,之前兩三回那種一面被甩的態勢才奇怪──怜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朝情報來源擔當的朋友隨口問道。「那他們為什麼會分手呢?」

「不知道~我不可能連這種事都知道喔!」沒想到對方卻一臉笑嘻嘻地背叛他的期待,天生就有戲精底子的渚擺弄出了像是三姑六婆的表情,故意捏著嗓子用討人厭的語氣開起友人的玩笑。「唉呀~沒想到小怜怜是個這麼八卦的孩子呦~」

「才不是!我只是很擔心遙前輩而已!」一手抵住毛茸茸的腦袋毫不留情地往後推,怜即使正努力用氣音說話也難掩激動地這麼說道。「而且,遙前輩和真琴前輩最近感覺很奇怪啊!你都沒有發現──」

一看到渚的表情,怜這才恍然大悟──同時有些受傷地頓了一下。「……渚君已經知道了?」

「嘛……我也是今天早上才聽小遙說的,在飯店吃早餐的時候。」即使正在聊的是有點沉重的話題,渚也依然插著腰露出開朗和自信的笑容。「因為是小遙和小真,所以我想應該不要緊的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而且遙前輩為什麼沒跟我說呢?」在和真琴前輩有關的事遇到煩惱的話,為什麼只跟渚君說,沒有找我一起商量呢?

「沒辦法輕易說出口的事情,不管是誰都會有一兩件的吧。」神色輕鬆地伸了個懶腰,渚接著把手撐在腦後仰望起的天花板,被並排白燈照得一片通明、像是舞台劇般的效果,讓人想起參加全國大賽那年佇立在泳池旁,初次抬頭仰望的景色。「因為小怜的心思很細,如果說了的話,你一定會很擔心吧。」

「肯定會擔心的吧!」向前跨一大步,怜像是有些生氣了似地說著。「又不是別人──這可是遙前輩和真琴前輩的事啊!」

「所以啊,小遙他不是不想說,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或還沒準備好而已。」嘿咻──渚輕巧地從原本靠著的玻璃牆直起身子,向不遠處正東張西望尋找空位的小兄妹招了招手,親切又大方地將位置讓了出來。

「因為小遙也很重視小怜,所以不想讓你擔心……但是,我已經和他約好了,等事情告一段落後,小遙一定會一五一十地和小怜報告的。」所以,能不能再等他一下呢?……渚瞇起一邊眼睛做了個禁聲的保密手勢,臉上盡是微笑。

雖然覺得自己這麼簡單就被說服了實在有點丟臉,不過怜還是慢慢地放鬆肩膀。「這樣啊……」

心有不甘卻又微妙地安心起來……帶著這樣的表情,怜靜靜地垂下了頭。

被信任的人蒙在鼓裡,誰都不會好受,那種感覺比被明目張膽地背叛還糟。

但是,我眼中的遙前輩並不是那種人──遙前輩他,比任何人都正直,因此他也比任何人都強大。

有時候,並不是他們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只是這樣而已。

「我們就算再怎麼擔心……除了相信和等待之外,我們能做的也只有在觀眾席用力加油了吧。」拍了拍處於較高位置的怜的肩膀,渚仍是一派輕鬆的悠閒表情。「嗯~還有等比賽結束後,一起辦慶功宴大吃大喝!」

「真是的,渚君什麼話題都能兜上吃啊……」苦笑著嘆了一口氣,怜卻能感覺到原本傳來陣陣悶痛的胸腔深處,正緩緩地舒展開來。

剛才還以為自己沒有被遙前輩信任而感到難過的自己,真是一點都不美麗。

「哈哈~小遙如果知道小怜這麼擔心自己,一定會很高興的。」渚蹦蹦跳跳地開始找通往下一區的通道,剛才已經和真琴透過簡訊約好集合的地方了。「雖然小遙一定會一臉酷酷的說──『吵死了,才沒那回事』……」

就算渚壓低了聲線還刻意擺出冷酷的表情,也完全不像。

「什麼啊,學得一點都不像。」理所當然地得到了「我覺得很像喔!」的氣鼓鼓發言,怜只好一邊試著回憶一邊說道。「遙前輩說起話來才不是那個樣子……我也說不上來,真琴前輩可能就知道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真希望兩位前輩趕快和好啊……

上次發生爭執時,是因為凜先生突然出現把遙前輩帶去澳大利亞一趟,才找到突破點的吧。但是如今遙前輩已經算是半個能獨當一面的游泳選手了,凜先生也不可能會這麼湊巧地突然出現在東京。

「總覺得,遙前輩和真琴前輩就是因為過去太親近了,所以像這樣久別重逢後,氣氛才會變得這麼微妙吧……」

太過親暱、太過安逸,兩人的關係只要出現了一點不安的要素,就會掀起無法挽回的劇烈變化。

除了有一方退讓之外,才有可能復原──但是如果有一天,兩邊都再也沒有退路的話呢?

這世上也有些話,正是因為靠得太近,所以才無法說出口。

所以才不能說出口。

 

 

「對任何人都很溫柔,對任何事都能原諒……但是在喜歡你的傢伙眼裡,只會覺得這種性格很可恨。」遙的低語在空蕩的逃生梯間悠盪迴響,安靜的指責像是從四面八方而來。「因為這不就像是在說,你的心裡沒有一個最特別的人嗎?」

被強硬地拖進逃生梯間又被像這樣被莫名地質問,其實真琴完全有理由可以生氣。「……」他明明可以抵抗、可以反駁、甚至可以找藉口──而不是像現在,只能動彈不得地失去了聲音。

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遙,陌生得讓他害怕。

「真琴,你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誰吧──所以才不懂我現在為什麼會這麼蠻不講理,變得這麼惹人厭。」自殘般地說著自虐性的發言,聽起來簡直就像是正在咳血那樣。「但是,暗戀的本質就是這麼恐怖而且可惡的東西──絕望又悲傷。

「越是喜歡你、就越是討厭自己,希望喜歡的人不要看向別人、希望喜歡的人也只喜歡自己、還會希望喜歡的人不要這麼完美,這樣就可以說服自己放棄了。」

一點都不浪漫、一點都不甜蜜。

有的只是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痛苦!

悲傷的願望,絕望的感情。

「為什麼……遙,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明明可以明白、卻無法理解,他無法對遙的感受感同身受,可是那明明是遙啊!「像以前那樣不好嗎?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到底喜歡我哪裡啊!?」

真琴無法控制那些孩子氣的發言從口中吐出,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奇妙感覺……就像正在說話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激動的心情彷彿被隔離了,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站在一邊不帶成見的旁觀者,用近乎無情的目光觀察著這一切。

一對青梅竹馬正在吵架──兩個都是男人,起因是其中一個(過去比較冷靜的那個)對另外一個(過去比較……的那個)說了「喜歡」。

情感最為強烈的那種「喜歡」。

「全部喔……真琴的一切,我全部都喜歡。」下定決心似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遙接著露出了淒慘的笑容──彷彿快要哭出來的那種笑容。「你以為我沒有掙扎過嗎?就算不是真心的,人也可以和其他人交往……這種事,我已經做過好幾次了。」

但是,真的很痛苦啊!──抓緊了自己的胸口,遙的聲音一邊顫抖一邊繼續說著。

「不管和誰交往,我都沒辦法掩飾對你的心意。越是欺騙自己,我就越沒辦法忘記自己到底有多喜歡你……忍耐、撒嬌、甜言蜜語,這些女孩子擅長的可愛事情,我全部都不會,也全都不想學。」

因為我是男人啊──我是用一個男人的身分,在喜歡同樣是男人,而且還是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的真琴的。

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我已經喜歡你好久好久了。

「喜歡上同性的朋友──這種連我自己都沒辦法接受的事,我怎麼可能強迫你接受呢?」我不能、也做不來,這種強迫別人的事情。「所以,我雖然喜歡你、想追求你,但是從來沒想過要逼你和我在一起……讓你聽見我的告白、明白我的心意,也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這樣就足夠了。」

真的已經足夠了。

所以真琴,你什麼都沒做錯,也什麼都不用做。

對不起、謝謝你,然後盡管放心吧。

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這種任性的話,

……我再也不會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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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裡戲外‧八──關於小學生作文

葉月 渚 《等我長大以後》 等我長大以後,我想當企鵝飼養員、明星、太空人、FBI探員、蛙泳選手、考古學家..........(以下省略三百字)

               評語:老師欣賞葉月君的氣魄,但是做人不能太貪心喔~~

龍崎 怜 《我的偶像》 在那個夏天,我遇見了「他」──他跳水的姿勢是那麼美、那麼撼動人心,不論是切入水的角度、揮手的弧形甚至打擊水花的頻率全都完美得@#%^@!%^&*..........(以下省略五百字)

               評語:喂!寫一些正常的小學生會寫的東西!= =

松崗 凜 《我的成長》──孤獨又堅強的我,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獲得成長!(比同齡人早熟=提早進入中二)

               評語:﹝一秒﹞你是螢火蟲嗎?(←壞)

橘 真琴 《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有一句話叫做「粉紅切開來都是黑的」,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因為實在太好奇了,所以我決定以後要找機會和那個三番兩次碰了小遙肩膀還餵他吃便當的渾X好朋友貴澄,一起來研究這句話。對了,說起來........凜凜在動畫裡的頭髮也算是桃紅色的呢?(笑)

               評語:你想對你的朋友們做什麼!?難道綠色的切開來都是病嬌?

七瀨 遙 《我的夢想》FREE。以上。

               評語:恩恩真有七瀨君的風格呢~~~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與其說是乖乖寫作文,不如說快點回到地球表面來啊七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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