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們終將失去的XXX

水是有語言的，倘若我們側耳傾聽。

掀起漣漪、擊響水華、盪漾溪的詠唱、滴落雨的旋律，綻放晶透璀璨的光。　　

隱然碎沫，然後終歸於無聲。

--《您有一通新的留言》
　　

From H To h 主旨-笨蛋

內文-真是個笨蛋啊，有人這麼對喜歡的傢伙說話的嗎？虧你還想追他 00:56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吵死了

內文-　(無內文)　00:57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Re:吵死了

內文-那接下來要怎麼辦？該不會就這樣放棄了吧？ 00:58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最好不要

內文-勸你最好不要，不然奏絕對會生氣的。那孩子一直很擔心你 00:59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無

內文-她已經恢復到可以說話了嗎？ 01:00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不清處

內文-她也不讓你去探望嗎？不過，至少已經恢復到能用手打簡訊的程度了 01:01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無

內文-你自己也要小心，意外對運動員而言就是這麼回事。奏叫你不要太勉強自己 01:02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不愉快

內文-為什麼一定要透過你？她不能自己跟我說？ 01:03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別鬧彆扭了
內文-你明明知道為什麼。還有，難道你是那種分手後還能若無其事打電話給前女友的人嗎？ 01:03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無
內文-奏和那些女生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01:04 上午

From H to h 主旨-Re:無
內文-不過她說到底也是女孩子吧。對在乎的人，除了心底在乎之外，表面上和行動上也要表現出體貼，不然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01:04 上

From H to h 主旨-無
內文-就像你討厭那個人溫柔過頭的性格一樣，h這種強硬和沉默的個性，也許也會在哪天不知不覺傷到人的喔 01:05 上午

遙皺著眉研究起螢幕上通訊軟體傳來的訊息，對方的留言裡似乎有種「對話就到此結束」的感覺，但好像也不是這樣。因為是用機器在對話才會有這樣的困擾吧，這就是短訊溝通比不上面對面對談的地方之一了。

外頭傳來磁卡刷上房門的細微聲音，遙聽著有人輕手輕腳走進房門的聲響而抬起頭來，然後一手拎著手機一手打理著頭髮從浴缸邊緣站起身，推開浴室門大步走了出去。

「太晚了，渚。你以為現在已經幾點──」遙帶著輕微譴責意味的句子，在看清遵循禮節站在門口等候的來人是誰後，迅速地沒了聲音。

出現在房裡的不是一邊笑嘻嘻一邊隨口道歉的渚，而是輕搔著頭正有點困擾地笑著的真琴。

意料之外的訪客讓遙反應不過來地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地把原本隨意披上的薄衫拉緊了一點。「……渚呢？」

「他到怜的宿舍去借宿了，好像是說想在回去之前留下特別的回憶。」真琴的語氣維持一貫的溫和，因為夜深人靜而更加放輕了聲音。「明天早上渚會回來拿行李再出發的，遙能不能等他準備好了再換房呢？」

放著訂好的飯店房間不睡還跑去跟人擠，那傢伙到底在想什麼？「我無所謂……那他的房卡怎麼會在你那裏？」

「明天等渚回去後，遙會馬上搬進單人房吧？」真琴上前一步把鑰匙卡遞給了遙，看著他垂著目光掃了一眼便直接往床頭櫃上放，舉手投足間的動作仍是優雅非常。「他說保險起見還是先把鑰匙卡交給遙保管，免得明天不小心弄丟了會害遙不能順利退房。」

「……是嗎？謝謝你了。」好生硬的理由，或者該說是藉口？

「不會……因為打工的關係所以這麼晚才送來，不好意思。」真琴看著遙直接坐在床邊露出有點睏倦的樣子，眼神微暗了暗語調擔憂地問道。「遙，明天要交件的工作順利完成了嗎？」

「……？啊啊，完成了。」遲頓了好幾秒才慢悠悠地回答，是因為真的感到有些累的緣故。如果不是為了等門而有點勉強自己，要不然遙平常的睡眠時間都是很固定的，畢竟室內設計師和作為「副業」的游泳選手都是需要大量體力的工作類型。

微張著嘴地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遙接著朝真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你要看嗎？」

「誒？看什麼？」真琴一臉疑惑地看著友人挪移著身子直接在床鋪上翻過身去，背對著他一手伸到床邊撈來撈去像是在翻找什麼，從細微的悉悉酥酥聲推測大概是成堆的紙捲吧。

「……遙？」真琴疑惑地又上前幾步，昨天──或者該說是前天，這房裡明明還沒有堆放那些東西才對。

「等一下，你站遠一點會看得比較清楚。」遙讓真琴後退到稍遠的地方，在他重新回過身子半跪在床上時，手上已經抓著一束捲得細長的素白紙捲。「這是我剛去輸出店印出來的壁紙樣本，你要看嗎，真琴？」

看著遙抽掉塑料膜的同時臉上也浮現一絲緊張的神情，真琴也跟著露出期待的微笑。「嗯，我想看──遙從小時候開始就很會畫畫，我一直都很喜歡。」

沒有回話的遙僅是勾起一抹非常柔和的笑意，然後手指小心翼翼地撫上了紙緣。「那……」

隨著紙張一點一點揭開、畫作一點一點地呈現，真琴能隱約察覺到自己在不自覺地屏息之後，緩緩瞠大了雙眼。

晶瑩剔透、輕盈細緻的夢色，在一瞬間渲染了視野。

那是一幅很美的畫……真的很美很美，還會讓人莫名地感到懷念。

疊地的幻彩讓人聯想到融化的琉璃，擁有生命似地溫柔交融著、纏綿著、旋舞著，盈白星子有如碎鑽般輕輕撒落，化作倒映著盛夏夕日的悠長銀河。

感覺得到風的晶燦、聽得見光影的躍動、見得到青草的生機、嗅得到水音的紛呈、嘗得到藍天的遼闊──彷彿把自然林野間所有的美麗都凝聚在一起，就是這樣的一幅畫。

能真切地感受到創作者對於意象展現傾盡了全心，因為映入那對雙眼的景色是如此的瑰麗無瑕。

「好漂亮……真的很漂亮，遙。」真琴毫不吝嗇地讚嘆著，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帶著感動之意的笑容。「這是要用在什麼地方的？當成壁紙實在太可惜了──嗯……？」

當視線落到畫作下方的落款處時，能看到那小小的手寫體字樣安靜而不顯張揚地座落在那裏，微妙地平衡著畫面……當然，讓真琴愣住的並不是這個原因。

而是那個署名本身。

「H2h……？遙，你是那個很有名的創作團體H2h的成員嗎？」真琴吃驚地喊出聲音，訝異程度不相上下的視線立刻看向被突如其來的音量驚得有點縮起脖子的遙。「那個大概在四年前忽然出現在各大創作論壇上的三人小組？」

集風格多變、範圍廣泛、成品華麗和發表速度驚人等特質於一身的視覺藝術創作團體，H2h。

成員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大約從四年前在國內最大的創作平台舉辦的海選比賽一戰成名後，就開始以平均每四五天一件的速度在網路上連連發表，至今已經累積了件數和品質同等傲人的大量作品。

只要是和創造東西有關的領域都會涉獵，落落大方地遊走在商業化和純藝術之間，或者該說是根本不被任何既定概念限制住，而且使用過的靈感絕不重複第二次。完全沒有系列作這種概念，每件都是獨一無二的精品。

意氣風發、年輕奔放、自由自在，這就是H2h。

就連由於平日生活忙碌沒能長時間上網，也並不特別追求流行文化的真琴都聽說過他們，這個團體就是有名到這種程度。

現在那個當年掀起一陣旋風、至今仍是氣勢如虹的網路團體，其中一位成員就在自己眼前。

還是他的青梅竹馬。

「關於這件事，渚和怜他們知道嗎？」該不會又像上午談到的聚會話題那樣，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吧。

「只有凜知道……這又不是非得到處宣傳的事情。」遙神色恢復平常地說明著，然後繼續解釋道。

「H2h是我在大三那年和已經畢業的學姊，還有一個在網路上認識的人一起創立的。」相較於真琴起伏較明顯的情緒，遙的反應一直都很安靜，或者該說是感到困惑。「我們是三個人，而且大概是在四年前開始一起發表作品沒錯……但是，你剛才說我們很有名？」

「……」遙的眼神看起來是真的不知道，不像在裝傻……真琴明白大部分的人都有把自己當成普通人標準的習慣，但是到了像這樣揚名已久本人卻渾然不覺的程度，不得不說這還真有點誇張。

啊啊，從各方面來說都好厲害……真不愧是遙。

「啊，但是沒關係嗎？像這樣直接把有H2h簽名的作品交給公司……」如果沒記錯的話，H2h成軍四年來三名成員從來不以團體的名義，出席現實世界中的任何公開場合，否則應該早就在網路新聞上造成轟動了。

「當初簽約的時候有特別附註，而且是可以信任的人幫忙處理的，所以不要緊。」簡短地做完說明結束話題後，遙一邊細心地撫平紙紋一邊謹慎地將畫作重新捲好，接著把它熟練地推入長長的塑膠袋中。

在這整個過程中，遙的一舉一動始終是安靜而流暢的，五官清秀端正的臉上神情安祥，就連半跪的坐姿都是如此風姿凜然。

……他真的是一個漂亮到不可思議的人。

查覺到房內的另一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遙再次抬起頭來與仍是微笑著的真琴對望，沒有交談氣氛卻不致尷尬的沉默在夜涼的空氣中靜靜流淌……然而心中另有疑惑而且其實已經非常想睡的遙，可沒有整晚都與對方耗在這裡的打算。

「那麼真琴，都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嗯，語氣會不會太直了點？遙是在話說出口後才後知後覺地反省著，可惜他現在已是嘴巴跟不上大腦的意識混頓狀態。「對了，你要不要乾脆在這裡睡？」連問話都這樣隨口脫出、雜亂無章的。

「那個，我剛剛有說是來替渚放鑰匙──」「那你打個電話或寄放在櫃台就好了，要不然你明天再拿給我也行，不是嗎？」

「……」一開始的說辭被毫不客氣地打斷，原來遙早在一開始就看穿這個藉口了，而且看來似乎不打算放任自己乎弄過去。「……沒錯，我是因為有話想當面跟遙說，所以才會來這裡的。」

雖然眼睛已經因為抵不住生理性的睡意而瞇得更細，但是遙的目光一直都是堅定而澄明的，筆直地凝望著佇立在房間玄關前，神情相當認真的友人。

遙指了指另一張床示意著對方，在真琴依言坐下後將手肘拄在撐起的那隻膝上，側過上身將臉也依了上去。「在電話裡說不行嗎？」這不像體貼又溫柔的真琴會有的作風。

「嗯，不行。」──沒有道歉……這樣算是把我之前說的聽進去了嗎？

「明天再說也不行？」深淵般的眼瞳漸漸泛起淺淺的笑意，在床頭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嗯，不行。」真琴重申了一次回答，接著像是被那笑意牽引似地跟著露出平和的笑容。「因為，這對我來說很重要，希望遙可以聽我說。」

「是嗎？」遙仍是微笑著瞇起眼睛，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如果是真琴的話，不管是什麼我都會聽的。」

低柔的聲線與曖昧的話語讓真琴微微一愣，還來不及想到該說些什麼讓對話繼續──

「不過，今天還是算了吧。」遙忽然直起身子雙手一拍，像在打蚊子那樣啪地好大一聲把剛才那股微妙氛圍直接驅散。「到此為止──我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實在沒那個精力和你蘑菇下去。」

「誒？什、什麼？」對方態度轉變得過於乾脆，讓真琴有些跟不上最新發展……只見遙一個後仰俐落地翻身上床，掀開被單、鑽進被窩、躺平身子、閉上眼睛，動作連貫一氣呵成，大有先睡先贏完全不給人反應時間的氣勢。「那個、遙……遙？」

「好吵啊……真琴，你也快點睡吧。」遙的回應是直接翻過身子背對著仍僵在床邊的友人，只有越過肩膀懶洋洋地送上短短一瞥。「已經很晚了，明天不是還要去看你學妹的電影？」

「咦？你會去嗎，遙？」聽著對方模模糊糊應了一聲便縮進被窩再次催促自己快點睡下，真琴不禁勾起一絲小小的笑容。「太好了……我很高興喔，遙。」真的好高興……為什麼自己的心情，會這麼輕易地隨著這個人的一舉一動起起伏伏呢？

「那就快睡……特地帶朋友到電影觀賞會上悶頭大睡，這不是『溫柔的橘學長』會做的事情吧。」遙散在潔白枕布上還帶著點濕意的玄黑髮絲，像絲絹細流般乘著月色閃爍點點幽光。「晚安，真琴。」

原本用近乎著迷的目光看著這一幕的真琴，是直聽到對方道晚安時才回過神來。「嗯……晚安，遙。」遵循著小時候的習慣，回應的聲音聽來非常的自然。

夜色已深。

遙翻看了一下手機，雙方的談話就停在那裏，H也沒有再拋新的短訊小雲過來。

然後他手指一動點開標題名稱叫做「奏」和「H2h」的對話群組，那裏的對話記錄也沒有更新，仍是停在五個月前。

出神地盯著掌心裡水汪汪的螢幕，遙微微地閉了閉眼睛。

「……遙？你還沒睡嗎？」另一張床傳來翻身的聲音，然後是真琴睡眼惺忪的細語。「關燈了還看手機，對眼睛不好喔。」

「啊啊、抱歉。」他隨口應了聲，然後乾脆地直接按了關機。「繼續睡吧，真琴。」把跑完預設動畫後螢幕立刻變暗的手機放在枕邊，遙又往軟綿綿的被窩裡縮了縮身子。

看著那幾乎整個埋在雪白臥鋪裡的人影，真琴目光沉靜地凝視了幾秒後，接著這麼開口了。「遙，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除了玄黑的髮梢微微動了動之外沒有給出多餘回應，他想了想這回用有點猶豫的口吻補充道。「……如果不想回答的話也沒關係。那個，今天下午的時候，你說你曾經和別人交往過？」

遙的心跳彷彿靜止了一拍──雖然他仍是背對著自己，但是真琴僅憑直覺也能輕易查覺到這點。

「嗯。」沒有回頭，給出答覆的聲線清冷而鎮定。

「都是女孩子嗎？」「嗯。」

「喜歡她們嗎？」「……曾經是的。」微乎其微的嘆息。

「那你為什麼──」與剛才的對話相比，這才是真琴真正想知道的事情。他悄悄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這麼開口了。「你為什麼可以這麼肯定，我就是你愛上的『那個人』呢？」

遙沉默著掀開被單從床上坐起身子，然而在黑暗中閃著幽光的雙眸並沒有看過來。「這和你剛才說的『想當面和我講的重要的話』有關係嗎？」

真琴也跟著單手撐起上身，直面著對方的臉上表情罕見地沒帶上笑意，有的只是認真。「有一點。」

輕輕地半闔雙眼，當然這回並不是因為愛睏的緣故。「我不知道。應該說，我沒辦法明確地回答你。」遙終於側過臉來直看向自己，半邊的清秀臉龐被皎潔銀月鍍上一圈淡淡的美麗光暈。「大概是從比較得來的吧，我對她們的確有『喜歡』的感覺，但是這些遠遠沒有想到你的事情時會有的情感強烈。」

「聽說愛上一個人的時候，眼睛看到的景色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不過我是在和你分開之後，才真正意識到真琴對我而言有多重要的。」好溫柔的眼神，滿溢著情意的聲音。「你說過沒辦法接受我，是因為不想有一天同時失去最好的朋友和伴侶，對吧？但是，我和你不一樣。」

「不論是最好的朋友或是最重要的伴侶，我全部都不想失去。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絕對不會放棄和真琴的羈絆的。」

「喜歡」是自顧自地給予，「戀」是不惜一切地掠奪。

「愛」是無盡的寬容與守護，象徵著向自己和對方的承諾還有覺悟。

「真琴只要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做就可以了。我說過了吧？接不接受我的告白，都是你的自由。」而我也會，繼續喜歡著你──微笑著作出這句結論，遙定定地回望對方微微瞠大的雙眼，然後神情漸漸染上苦澀。「所以，我在水族館對你說過的話──」

「──關於那個，遙。」輕聲地打斷遙接下來的話，真琴的語氣恢復成最開始的堅定，身子也挪移到床邊改成直面著對方的坐姿。「我就是想對下午的談話作出回應，所以才會特地過來的。」

「你說我的個性是『對任何人都很溫柔，對任何事都能原諒』……其實，並不是這樣。」他靜靜地看著對方浮現有些詫異的神色，但是沒給遙回覆空檔地繼續說道：「就算表面上看起來是那樣，但是如果說到打從心底的體貼，我會把這份心意留給我最重要的人。」

「遙對我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人。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是家人比較貼切。」他伸長手觸碰著對方，臉頰肌膚微涼的觸感相當地舒適。「所以，這份情感並不是『戀愛』。」

或許也能說，早就超越了戀愛。

實在太過珍視，所以無法觸碰。

因為「愛上」就意味著束縛，而且終有一天會淡去。

「我不想在這種事上對遙說謊，我不能容許自己這樣對你。」原本就音質柔和的聲線放得更輕更慢，他溫暖的拇指摩娑著劃過遙的眼眶周圍。「所以對不起，現在的我沒辦法接受你的告白。」

在逐漸適應的黑暗中，遙的視線彷彿正慢慢失去焦點。「但是，你沒有拒絕我的追求。」因為不忍心拒絕，所以你想等我自己放棄。

「……嗯。」

「……」在平靜的面具碎裂的瞬間，遙露出了彷彿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脆弱神情。清澈的眼神化作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他用自暴自棄般的粗魯力道猛地奪下真琴的手，低垂著頭的背脊和緊扣著對方的手，兩者顫抖的頻率幾乎相同。

被施加的狠勁大到真琴感覺自己的血液無法順利流通，但他仍像是完全沒有留意到那份痛覺似地不吭一聲。他伸出另一隻手掌輕柔地包覆起遙緊抓著自己的手，額頭循著柔軟的隱隱香氣往前倚靠在遙的髮旋上頭。

「如果不是真琴的話，我剛才就會死心了。」遙低語的聲音正拚命忍著不要打顫，雖然緊繃卻聽不見半點哭腔。「可是就算這樣，我還是喜歡你。」

「遙───」「我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種程度。」現在暫時不想聽到聽到真琴的聲音，現在暫時不想聽任何人說話……遙用全身散發著這個訊息，不顧一切又強硬地繼續說道。「所以，我一點都不會後悔，不論是向你告白，或是發現自己喜歡上真琴這件事。」

「已經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曾經喜歡過真琴的這份記憶，從今以後一定會一直持續下去。」

「就算你不會接受這份心意，就算我以後喜歡上別人了也一樣───我絕對，不會忘記的。」

「───我不想失去你，真琴。」

兩人交握的雙手再次用更堅定地握緊彼此……然後，遙的力氣單方面地慢慢流失了。

極地荒野一般的靜寂中帶著柔軟的細微小刺，像是要深深地扎進心臟內裏的什麼地方。

良久，當遙的聲音再度響起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徹底恢復成往常的那個他了。「真琴，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真琴的姿勢也沒有改變，依然是那個好似正環抱著遙的姿勢，然後在遙的手指即將滑落時悄悄握緊自己的掌心。「怎麼了？」

「我會在五天後，也就是這個星期日離開東京。」像是在抗拒著對方的溫柔般，遙緩慢地抬起原本低垂的頭顱，視野沿著真琴結實的手臂一路往上望去，然後在來到他的鼻樑時倏地定隔，刻意讓兩人的視線微妙地沒有交會在一起。

「如果不做出個了斷的話，我會無法繼續前進──我希望在離開東京前，能夠得到真琴的答覆。」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按自作了個隱形的深呼吸，然後終於抬眼直視向真琴的眼睛，像是要望進對方眼眸深處那樣地直視著。

真琴也穩穩地接住他的眼神，不帶一絲退卻地回望著那彷彿能把人看穿的澄澈視線。

一如遙記憶裡的任何時候。

「不是接不接受的問題，而是真琴究竟想怎麼做的問題。」遙一字一句地這麼說著，語氣比當初在電話裡對真琴告白時還要堅定。「我想要知道，真琴真正的心情。」

於是，他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無所知地──

「好。我答應你，遙。」

向著未知的結局，各自踏出了小小的第一步。

--------------------------------------------------------------------------

戲裡戲外‧九──關於熱血(?)！

天上天下宇宙最強打遍天下無敵手壞人全部死光光‧岩☆鳶☆五☆戰☆士☆隊員名單如下：

紫色戰士──誓死求美的計算機魔人~怜‧龍崎！(怜：…………回言回)

粉紅戰士──天真可愛的萌萌吃貨~渚‧葉月！(渚~一臉天真可愛地啪嚓一聲徒手捏碎怜的眼鏡)

紅色戰士──除了傲嬌還是傲嬌的小鯊魚~凜‧松岡！(凜：XXX！老子他X的絕對要幹掉那個吃XX的XX編劇！)

綠色戰士──腹黑的聖之大天使~真琴‧橘！(真琴：嗯？剛剛在那邊大喊『紅藍自古出CP』的壞孩子是誰？要我「字‧面‧意‧義‧上‧的」送你上天堂嗎？呵呵呵呵~~)

藍色戰士──熱愛自由的外掛狂開小主角~遙‧七瀨！(遙~低頭研究身上的露出度MAX膠質緊身衣，一臉嫌棄……理由是「這件泳裝設計好詭異……」)(真琴插播：真是的，小遙~那不是泳裝喔……)

順帶一提，五個人的攻擊屬性當然都是水！

啊啊……這一出動就等著上演「水淹金山寺」的前奏……(p.s.水=女主角女配角女路人的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