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我們終將失去的XXX

『別開玩笑了！除了談戀愛之外，你這輩子就沒其他事好做了嗎？』

『只不過是喜歡的傢伙被人搶了，你的人生就毫無價值了嗎？』

『給我振作一點，七瀨！七瀨────！』

激烈但冰冷的水聲，緩緩淹沒了意識和呼吸。

在席捲而來的黑暗中，那傢伙的怒吼越來越遙遠，聽起來就像在哭泣一般。

水本身是冷熱不定，透明無色的。

即使廣垠如海洋，也是在太陽的照耀下下才漸漸染上色彩，慢慢擁有溫度。

沉靜憂鬱的無盡深藍，只有在陽光燦爛的白色淺灘上，才會染上一抹輕柔綺麗的碧綠光澤。

為什麼想和遙一起游泳？

因為害怕──他害怕水，更害怕遙總有一天會被水帶走。就像那艘遇難的漁船一樣，成為海底魔物的獵物，再也無法回到陸地上，而他會永遠失去他。

他的朋友總是安靜又沉默，對許多事情都沒什麼興趣也不大在乎，不論在陸上或水裡移動的姿勢都是那樣的輕盈優美。彷彿那些長著翅膀的海洋生物，生命意義就是在水中愉快地生活下去，從某處漂浮到另一處，好像也不需要什麼穩定的居所。

祖母的早逝、父母至遠地工作，沒有兄弟姐妹，再加上成長的過程大多時候都是獨自一人生活……這些讓遙養成了超越同齡人好幾倍的成熟性格，卻又是那樣的單純甚至天真。

他小時候偶爾會做惡夢，夢見遙告訴自己他在世上已經沒有什麼留戀了，想到海上或其他沒有人煙的地方去生活，口氣篤定地得好像遙從很久以前就這麼計畫了一樣。

如果沒有人在陸地上緊緊地抓緊遙，他總有一天一定會在任何人都來不及察覺的時候，安靜地融化消失在某個地方……每每想到這裡，真琴就會感到非常不安。

所以，他花了許多心思在留意和解讀遙的表情和心底想說的話，自然而然地成為他的代言人，在遙感受水的時候守在泳池旁邊等著將他拉上岸，隨著年紀增長花了越來越多時間陪在遙身邊。

一開始有些困難，尤其遙總是把臉撇向一邊擺出抗拒的神色；後來變得很有趣，他們心意漸漸相通，原本只有兩人所處的狹小圈子漸漸地加入了凜、渚、小江、怜、筮部教練、小天老師……這些值得珍惜一生，擁有重要羈絆的夥伴。

他以為這樣就足夠了，足以讓遙留在陸地上的理由已經夠多，因此在確定了大學進路之後，他放心地離開了家鄉，選擇走上和遙完全不同的道路。

自己不能永遠跟在遙身邊，遙也不能一直縮在小小的舒適圈裡，他希望他的摯友和自己都能夠有所成長，他相信那對兩人而言這是最好的。

太過長久的陪伴和過度親密的關係，總有一天會成為負擔，他不知道自己和遙什麼時候會變成那樣，但他必須在那天到來之前阻止。

為了能更長久地陪伴在遙身邊，短暫離開和保持距離，這些都是必要的。

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和小真之間發生什麼事了嗎，小遙？」渚的笑容一如往常地天真燦爛，嘴角還沾了點洋蔥奶油濃湯漬，唯獨那雙緊盯同桌朋友的眼神認真異常。

「沒什麼……」

「不能說謊喔~」

「……」

兩人所在的地方是投宿飯店的二樓早餐自助吧台餐廳，由於真琴和怜早上都還有課，所以四人約定了中午再碰頭一道去水族館玩。遙看著渚拿了快要塞滿桌面的西點，原本還有點擔心他會吃得太撐，沒想到被擔心的那位卻突然開啟了難以應付的話匣子。

推託之詞被乾脆俐落地回擊了，遙一時間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嘛~如果小遙不想說的話也沒關係啦，我們換個話題吧。」輕鬆地掌握了對話的節奏，渚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地繼續擺出和善的笑臉，同時伸手從面前的盤子拿起切半的核桃麵包。「關於在電話裡說過的事情啊，小遙打算什麼時候跟小真和小怜說呢？」

他想說不關你的事，但看著渚純真無邪的笑容，不知為何就是說不出口。「……不知道。」

渚狀似有點生氣地鼓起了臉頰，明明是二十幾歲的大人了做起這動作居然一點也不害臊，但遙仍然非常想叫他快點停下來。「小遙真是的~你在電話裡向大家說了要保密，說想自己當面告訴他們，所以我們才不講的。」

渚接著讓頭歪向一邊連連眨巴著眼睛，裝可愛裝得太明顯的動作讓遙變得更加坐立不安。「明明就是很厲害很值得慶祝的事喔~而且是小遙自己決定的不是嗎？為什麼要保密成這樣呢？」

面對態度溫和但強硬的渚，他該怎麼回答才好？以前碰到這種時候，幾乎都是真琴在替他回答甚至解圍的。

「……如果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對不起。」

看著渚像垂下尾巴和耳朵的幼犬般落寞的模樣，遙的內心沒能掙扎幾下就立刻投降了。

「──渚，我和真琴告白了。」

「……！？」

即使渚瞠大雙眼嘴巴微張地停下所有動作，遙的表情依然平靜無瀾，只有桌下擱在膝上的雙手正暗自微微顫抖。

「我說我喜歡他，想成為他的戀人的那種喜歡。」宛如溺水的魚那般無意義地開闔了幾次唇，遙頓了一下才用哽到般的乾澀聲音繼續說道。「然後……我被他拒絕了，拒絕了兩次。」

「……」

「……」

渚沒有接話，遙也不再出聲，這份尷尬的沉默維持了數個呼吸之久，在餐廳裡一片笑語不斷的早餐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們昨天看起來那麼奇怪。」渚點點頭臉上恢復了一如既往開朗明亮的笑容，叉子插上沾著凱薩沙拉醬的水煮蛋動作流暢地送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模糊不清地說著。「好勇敢啊，和喜歡的人告白什麼的，真不愧是小遙~」

看著遙依然一臉緊繃地坐直著身子，渚笑著將其中一只盤子輕輕向他推進。「小遙你沒什麼吃耶？這道炸魚排我覺得還不錯，你要不要試一點？」

「你為什麼沒有反應？」遙在對方語尾落下前先一步提出了質問，看著渚一派天真地擺出疑惑的神情，他輕嘖了聲重述了自己的問題。「你和我們從小就認識了，而且真琴和我都是男人，可是你為什麼都沒有反應？」

「……我啊，並不大清楚在和你們相遇之前，小遙和小真之間的事。」渚調皮地瞇起眼睛笑了笑，眼尾流露的溫柔卻在一瞬間，和遙傾心的那個人重疊了。「但是，如果說世上有誰能陪小遙走過一輩子，那個人大概就是小真了……我從很久以前，就這麼覺得了。」

「因為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啊。」

傳說中的並蒂蓮，精神上的雙生子。

比起自己，更在乎彼此；比起自己，更珍惜對方。

親密到任何事物都無法介入的距離。

「可是，我被真琴拒絕了。」除了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外，遙的臉色也比平常冷漠許多。「沒什麼希望的單戀，真像個傻瓜一樣。」

「小遙……」看著對方失落的樣子，渚用彷彿受傷的人是自己般的憂慮神情垂下了眉角，上身輕輕往遙靠近後出聲低喚。「小遙，你發現自己喜歡上小真後，心裡覺得開心嗎？」

遙微微一愣，視線飄忽地移向窗外，雲影飄過的影子投映在飯店花園的石子小徑上，人工小河因為陽光燦欄而閃閃發光。「……嗯。」

「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也因為這樣而感到快樂……我覺得，這就是一場很棒的戀愛。」渚笑了笑越過桌子吃力地伸長了手，柔和地拍了拍遙額前的劉海。「和最後的結果怎麼樣都沒有關係，只要自己覺得這份心情是有意義的──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怎麼可能沒有意義呢？這是一件很值得驕傲、非常幸福的事情啊！」

「……」

「我最喜歡小遙了，朋友的那種喜歡……所以，我希望你能快樂，希望你最後能得到幸福。」這麼說著的渚，略帶稚氣的臉龐上綻放的是一如既往，開朗又溫暖的笑容。「要加油喔，小遙。」

「……你還是一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閃過一絲短促的淺笑，遙輕嘆一聲放鬆了僵硬的肩膀，神情也正慢慢地恢復著溫度。「說起來……我好像還沒和真琴說過，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

「雖然這樣很傻，說不定之後會後悔……但我還是很喜歡他，我不想留下遺憾。」

喜歡一個人到了某種程度後，就會忍不住想要說出來──想把那份早已滿溢而出的心情，對思念的那個人盡情傾訴。

平凡也好偉大也好，甜美也罷悲傷也罷，所謂的愛情也不過就是千百年來數之不盡的人們，用各式各樣的浪漫和情詩編織而成，不停重複不停歌詠的故事。

這是一種天賦，也是一種本能。

我們都是為了學會愛與被愛，才會來到這個世界的。

「渚……」遙緩緩地調勻著呼吸，然後語氣淡然地這麼開口了。「我想拜託你一件事，可以嗎？」

快接近中午了，太陽毫不留情地炙烤著柏油和水泥路面，氣溫正緩慢地從熱情轉變為毒辣。

雙眼悶痛、腦袋脹熱，高中競泳的日子結束後因為過於忙碌而疏於鍛鍊，雖然表面上身材還能維持，事實上對於嚴苛環境的各種承受力都變差了。

在這種時候，對於遙渴求水彷彿渴求氧氣的那份情熱，就特別能感同身受。說起來，遙在自己這麼自嘲時好像也曾說了，他的祖母有過『十歲的天才，十五歲漸漸平凡，二十歲後就變成普通人了』這樣一句話。

遙的祖母是為了安慰小時候因為天資聰穎而備受大人期待，心裡感到孤獨的年幼的遙嗎？話說回來，他們都已經快二十四五歲了，成為所謂的『普通人』也有些時日了吧。

隨著年歲增長，見識變多變廣了，真正聰明的人反而會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最後慢慢變得謙卑。想到這裡，不禁讓人不符年紀地感嘆一句：這就是長大嗎？

早自己一步成為社會人士的遙，他又是怎麼想的呢？

──啊啊、不管思緒怎麼繞來繞去，最後都會回到遙身上啊……

這並不是好現象，畢竟真琴就是為了改善這點，才會在報考研究所時再度選擇了距離岩鳶一帶有些距離的東京。時空上的距離和課業的壓力，讓他沒有空閒思考自己身邊和畢業出路以外的事──他幾乎以為自己成功了，卻在遙對自己告白之後，一切彷彿又回到原點。

遙在電話裡說了不許逃，讓他很想笑著回答自己也知道逃避是沒有用的，直到那一刻真琴才終於明白自己其實從來沒能改變過。

所以他們不能在一起──真琴不敢胡亂猜測遙究竟是怎麼想的，但如果有那麼一天，他們成為了摯友和情人的雙重關係，真琴不敢想像兩人的未來到時候會變成什麼樣子。

長年潛心研修教育與文學養成了真琴極其細膩的心思，讓他對愛情有著信仰般的憧憬，認為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但真琴很害怕兩人的愛情，會毀了遙的一輩子。

如果被父母反對了而讓關係無可奈何地告終，如果其中一人發生意外亡故了，如果遙對自己說感覺沒了而要求分手，如果他們之間因為迫於現實而陡然生變……他不敢想像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更不敢想像自己會對遙做出什麼。

曾經有個孩子對自己發誓，他要珍惜小遙這個朋友一輩子，不論未來彼此會處在什麼樣的位置。

他想永遠守護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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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裡戲外‧六……關於內心戲

編劇助理(一手拽領口一手揮巴掌)：喂！妳搞什麼東西啊！這次更新的是什麼鬼！明明是個渣渣學人家寫什麼內心戲啊！怪鬱悶的好嗎！？慘不忍睹好嗎！？你給老子去跳樓好嗎！？(背景音：啪啪啪啪啪啪啪！！！)

鍵人在下我：嗚嗚人家也知道啊！連自己也看不下去啊！但是完全沒有內心掙扎兩人忽然好上了也很怪好嗎！？就說了這次想要挑戰無H超清水……

編劇助理(開始來回過肩摔)：你寫的這貨也配叫超清水？而且開演了整整一小節兩人完全沒有碰面啊！我們的兩個基友主角啊！為什麼一部妄想點滿滿的原作，同人卻被你寫成這個樣子！？一上來就啪啪啪有什麼不好啊蛤！？

鍵人在下我：原作太過強大逼死同人！是說我也很想寫啪啪啪好嗎！？親親舔舔摸摸潤滑一下再捅進去，用力搖咧搖咧然後”啊~~嘶~~~~”噴射了，你爽我也爽這樣多棒！問題是現在的氣氛就是寫不出來嘛嗚嗚嗚~~我們這邊真琴悶騷小遙傲嬌，強上什麼的感覺會遭天譴啊嗚嗚嗚QQ

編劇助理(使出腐女魂的怨念‧超爆裂昇龍拳)：還不都是妳搞出來的嗎！？害咱倆現在只能在戲裡戲外這邊幻想啊可惡！我們這樣看起來超猥瑣的好嗎？螢幕前的觀眾(如果有的話)都正用好像看到XX的眼神看著我們啊！連兩位主角都因為太久沒能在本番love love，所以拒絕出席小段子回他們愛的小窩xxx了啊！

鍵人在下我：咿咿咿所以主角鬧脾氣了嗎！？戲可能會被腰斬嗎！？我們會被斷水斷電嗎！？

編劇助理(正在考慮要把人掄去撞牆好呢還是沉進太平洋好呢)：所以說一切都是要怪妳啊！妳這明明節操長年缺失還要裝清純寫「唉呀ˇ心臟揪一下~」暗戀文的傢伙喔喔喔！(回到小段子第一行，replay喔啾咪~~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