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警告:

1.與之前一篇斷尾的古虛作品,為同一背景設定,請當成該篇的結局來理解.......文風一如既往的四流言情,真是非常對不起<掩面>

2.筆者自創阿虛真名出現注意!是自創自創喔喔喔!!並不是真的

3. 谷川流老師的涼宮春日系列是部設定龐大、情節複雜的作品,若以下同人文字與原作設定,有相背到超乎容忍程度的錯誤,懇請留言告知,協助網友釐清!不勝感激!

 

 

 

01

──我們所珍視的,其實都是一些易碎之物。

 

月色很冷。雪銀色的柔暈沿著窗緣傾注而下,在戀人睡去的眼睫鍍上一層清淺的光。

他撫摸著枕在膝上那人的額髮,比自己還要粗硬一點的質感,卻散發著同樣的淡淡香氣。

就像溫度不同的水,宛如存在色差的光。本質相似卻帶有某種決定性差異的兩者順著韻律彼此契合,逐漸化作彷彿自荒原初始便不曾分離之物。

……而人們將之稱為「相戀」。

 

古泉一樹將意識從沉思中抽離,抬頭凝視前方的時候,發現不請自來的未來人小姐,依舊一臉淒楚地站在那裏。

「情況已經和『那時』不同了,古泉君。」服儀端整的美女稍稍改變身體的重心,悅耳嫵媚的聲調難掩不安地繼續說道。「既然作為『異時空同位體』的本人已經察覺,自己並不是屬於這個次元的居民,那麼──」

「不,我可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喔,朝比奈小姐。」俊秀臉龐一如既往地泛起禮貌疏遠的笑容……那是當然的,自己毫無防備、打從心底高興而流露出的姿態,無論如何都不想讓「他」之外的人看見。

「失去力量的『神』無意間送來的使者已經請回,情報也委託長門同學修正過了。」

和過去的『同伴』聯絡後,也確認了至少這邊的世界並沒有因為這次事件,而受到任何可觀測到(值得關注)的影響。

 

「所以,如果說有什麼變異的話……也只可能是作為時空管理局代表的妳,這次不願意配合我們罷了。」

「……但是這樣的行為,」受到威脅的女子抿了抿唇,目光終於變得有些強硬起來。「這樣的行為,簡直和偷竊沒兩樣。」

「嗯,我不否認。」真是個道德觀強烈的女人……說實話,並不是自己善於應對的類型。「但是,就算這樣──」

 

 

02

但是,就算這樣,我也想得到他。

回想起來,在北高SOS團時代,「他」最喜歡的成員應該是朝比奈實玖瑠,最信任的成員是長門有希,心中最重視的則是涼宮春日。

打從一開始,就沒有給古泉一樹留下任何位置。

「真過分啊,明明我才是最可靠的那個喔」──在逗弄對方的同時這麼若無其事地抱怨過,然後理所當然地被無視了。

並沒有特別難過……應該說,就因為知道了「他」是不能出手的「神的所有物」,就因為明白自己原本就沒有被對方傾慕的可能,因此打從一開始就不抱任何期待。

這樣的「並不特別難過」,也許才是更悲哀的。

 

所以,當轉機出現的時候,他真的很高興。

伊甸園的禁果,潘朵拉的盒子,浦島太郎的玉匣──啊啊,已經顧不上什麼樣的比喻比較貼切了。

究竟是哪方勢力先提出的假說呢?

如果作為鑰匙的那個普通人,在「成為鑰匙前」就已經被神給遺忘的話?

道理非常簡單的假設,簡單到讓人好奇為什麼事到如今才有人提起──不,理由顯而易見,就是因為曾經圍繞著涼宮春日的三方勢力,因某次事件的契機而有了合作的可能與藉口,才能將這樣的計畫付諸實踐吧。

總之,雖說是號稱以「涼宮春日=神」為欺瞞對象的大規模實驗,結果真要實行起來,卻意外地順利。

 

 

「──唯一的難題只有一個,那就是實驗的場所。」注射器在指間輕輕轉了一圈,然後被靈巧地投進透明容器裡。「畢竟,這可是關係全人類安危的實驗,雖說很不厚道,但是我們三人的上司似乎無論如何,都不想把自身所處的這個世界牽扯進去。」

「……所以就挑中了我?」被用床單結成的繩子伏在椅子上的戀人,那副緊皺眉頭強忍焦慮的樣子,在他眼裡看來真的非常可愛。

「因為偏差值相似,因為時空震盪──因為我原本的時空,和這個宇宙的次元斷層波長最相近,所以才選中我做小白鼠嗎?」

正確來說並不是小白鼠,只是為了欺瞞神明而被肆意擺弄的道具而已。古泉一樹眨了眨眼睛,為他的戀人換了另一套更溫柔的說辭。

「你也看到了,你真正的故鄉──那個世界的『古泉一樹』,他根本不認識你。」因為拒絕古泉替他敷上棉塊的緣故,施打藥物的傷口已經開始滲血了,真是倔強得叫人心疼。

 

「換句話說,沒有超能力的他,連保護你和SOS團成員,甚至察覺自身周遭異狀的力量都沒有。」

「他需要什麼力量?對那傢伙來說那才是正常的啊!」都怪你們沒事搞什麼實驗──直瞪過來的雙眼正用力控訴著。

「嗯,是啊。而且,因為我們的實驗,對他和你原本的世界來說,小名『阿虛』的北高學生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那才是正常的。」

「………所以,實驗成功了?」

「不,並沒有完全成功。雖說把『繼續在那個時空待下去,也只會漸漸被神淡忘而失去立場的鑰匙』帶來,也成功大幅壓制了『那位涼宮』的力量。」古泉的說明來到這裡頓了一下,為了喚起兩人的回憶而刻意放緩聲音。

「但是,這搖搖欲墜的平衡,卻因為『這邊的』涼宮同學和長門有希高中時的一次暴走,扭曲了時空,讓兩邊次元產生了接點,而一度崩潰了。」

 

是查覺到什麼了嗎?還是無意識的呢?

就算失去了記憶,就算忘卻了思念,「她們」也動用了力量,千方百計地想把你給奪回去。

「其實那時後,高層們原本決定了,要是『這邊的阿虛』回不來的話,就把冷凍艙裡的你給喚醒,作為備用鑰匙安插到神身邊。然後一邊宣告實驗結束,一邊祈禱世界不會因為我們忤逆神明的愚行,而被『神=涼宮』降下天罰。」

「真夠消極的啊,你們那群上司。」被當作道具的男人毫不留情地嘲諷道,「這麼說來,我是被當作聖誕節的交換禮物了?按這思路,要是那個世界崩潰了,『那邊的』大人物們,肯定也會想辦法去另外一個世界,把另一個我當成祭品一樣,送去給春日對吧?」

面對兩人不可能知道答案的惡意揣測,古泉只能苦笑著陷入沉默。

「傻瓜,捅了個亂七八糟的簍子,你們這是在擾亂因果律啊!到底把別人當成什麼了……」仍被綁在椅子上的青年喃喃抱怨了一會兒,見得不到回應也慢慢沒了氣力。

 

 

03

室內的靜默維持了半晌,月銀色光影隨著時針橫亙至兩人之間。

「……那麼,現在呢?」百無聊賴的語氣。

「咦?」

「別裝傻,趁著別人昏迷時把人綁成這樣,還給我下藥,很明顯就是預謀犯罪啊。」青年癱坐在椅子上,用非常隨意的口吻問道。「要把我滅口嗎?」

「……怎麼可能。」那過分的坦率與冷靜,方才有一瞬間叫古泉一樹因莫名惶恐,而渾身一陣戰慄。「但是,必須要讓長門同學,對你進行一定程度的資訊操作──不過就是這種程度的修正而已。」

「原來如此,洗腦是吧?」大概是怒氣猶存的緣故吧,青年的語調依舊相當不客氣。

「我就不問你們到底是做了些什麼,才能讓這個『同時存在兩個我』的瘋狂世界維持下來,還撐了十年之久……總之,等會我只要乖乖坐好,讓長門對我的記憶進行竄改,這樣就行了吧?」

 

鎮定而理性的發言,雖說帶著某種自暴自棄的意味,但就「機關」的角度而言,他就這樣接受安排,忘記這周末的一切是最好的──不、等等,不對!

古泉一樹瞠大雙眼,終於明白剛才的恐懼是從何而來。

這不是眼下最優先的事、這不是現下能問出口的事……但是,他本能地感覺到,如果不馬上說出來的話,他們之間就會有些決定性的什麼,將變得再也無法挽回。

「……京也(キョーヤ)。」所以,他呼喚了那個名字。「……為什麼不向我發脾氣?」嘶啞的低音滿溢著疼痛和顫抖。「……也不問我為什麼會同意這種事。」

 

 

04

啊啊,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

那樣無助的、碎裂般的……就像害怕被拋棄的孩子那樣,就像拼命乞求原諒的孩子那樣,彷彿下一秒就會按耐不住嚎啕大哭的脆弱眼神。

喂、喂,想哭想生氣的應該是我吧,渾蛋。青年不無抱怨地這麼想著。高中那時也是這樣,交往之後也是這樣……忽然搞出這麼大的事情,也為總是被牽扯進去的我著想一下啊!

……然而,不論是怨懟或咒罵,憤怒或者悲傷,言語的利劍早在射出前就被嚥在嘴裡鏽蝕殆盡,連一句傷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放棄報復的理由,單純得令人發笑。

自己只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傷害對方,不過如此而已。

 

 

「理由什麼的,大概和你差不多吧。」像這樣妄自推斷他人心思的自說自話,放到過去該是怎麼樣也無法坦率傾訴的。「雖然不想承認,但我似乎比自己想像得還要迷戀你啊,一樹。」

被人秘密地從原本身處的時空帶出、被不知不覺當作安撫神的備用品利用了十年、被真正的家人朋友乃至整個世界遺忘、被永遠剝奪了回到故鄉的方法。

忽然告知的真相實在太過荒誕,早已超乎了殘忍的程度。就像「楚門的世界」與「柏拉圖的洞穴寓言」,何其不幸地察覺原本熟知的世界其實盡是虛偽,何其不幸地明白了自身越是深思越是絕望的處境,和連著過去一同被迫失去的空白未來。

但是,被利用也好、被欺騙也好、被捨棄也好、被背叛也好──自己被剝奪的那些,全都是無關緊要之事。

是的,無關緊要。

此時此刻、我最重要的人,現在正露出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望向這邊,這才是最重要的。

 

「……被一個失去一切的異世界人,迷戀到這個地步,你可能會感到困擾也說不定。」

那真的是沉重到、沉重到,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感情。

「為什麼呢?總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不論被做什麼都無所謂。我可能會抱怨,可能會生氣……但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真正去恨你。」

已經什麼無所謂了,既然要讓長門來修正記憶的話,那麼就趁徹底遺忘之前,為了別留下遺憾,把想說的全都說出來吧。

……畢竟,也說不準要是那些大人物的心念一轉,他或許就再也醒不來了。

「我愛著你喔,一樹。」愛到就算被傷害,也能笑著說『沒關係』的程度。「愛到就算失去了一切,也想留在你身邊的程度。」

 

 

05

……這種時候,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

古泉一樹單手覆住自己的臉,像是歷劫歸來的負傷野獸一般,喉嚨顫抖著吐出斷斷續續的氣音。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原來他什麼都明白了。並不是徒勞無功,從來都不是。

太好了,有好好地傳遞出去啊,我的思念。

我的愛情。

充斥著謊言,潛藏著背叛,還有許多無可奈何的悲傷。

即使如此,那些無法成言、有如縹緲回音(Echo)的話語,也好好地傳遞到了。被接受了、被注視著……被允許了,也聽到了一直以來,渴望得到的「聲」。

──我是、被你愛著的。

啊啊、那真的是,高興得讓人無法言語、簡直有如救贖般的一句話。

 

「……我會、保護你的。」觸碰到的身體很溫暖,他跪下來、用守護般的姿勢環住了他,側頭輕輕依偎上他的膝間。「我會保護你的,不論發生任何事。」

那並不是句空泛的承諾。只因為、在那個當下,古泉一樹是真的覺得,如果是為了這個人的話,自己一定什麼都能做到。

頭頂上方傳來一陣輕淺嘆息,緊接著響起的笑語無奈而嘲諷,卻依舊滿溢著無盡的包容與溫柔。「認識你們,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嗯,所以啊。」擁著戀人的手臂緩緩收緊,彷彿想就這樣伴隨熱燙愛意納入懷中。「讓我負責吧──我會讓你這輩子、每一天,都像是一次得到了七生七世所有快樂,那樣的幸福。」

 

 

 

06

──我們所珍惜的,其實都是一些易碎之物。

 

愛情總是伴隨著危險。

太過耽溺、太過盲目,過於安逸的幸福,容易讓人陷入墮落的泥沼,然後溺斃在對災厄失去警戒的愚蠢之中。

因此有一種人,會下意識地避開自己真正珍視之物。因為太過重要,所以無法觸碰。最後,乾脆連那份失落和心痛,都連同曾經至深摯愛的記憶一起拋入忘卻深谷中。

但是,我不一樣。他解開戀人身上的束縛,盡量用最輕柔的動作將對方打橫抱起。雖然試過刻意疏遠,還假裝積極將你推往「神」的懷中──結果到頭來,卻只是讓心中的絕望和無力感與日俱增罷了。

「……」也許,你永遠都不會原諒我。

但是,當我知道一切還有轉機,當我終於得到「你」的時候──我真的,非常、非常的高興。

 

我愛你。

不論你是否擁有記憶、不論你是否屬於神明、不論你來自宇宙何方──即使你不再是「你」,我也會永遠愛你。

這是一個失去超能力而變回普通人的男子,愛上了另一個普通人,甚至不惜為對方背叛世界、背叛神明的,某個再普通不過的冬日週末發生的故事。

無關命中注定,沒有一見鍾情。在另一個不遠不近的平行時空,「我」愛上的甚至不是「你」。

就算如此,也正因如此──

唯有我們之間、這段以思念朝夕相依的時光,也必定都是易碎卻真實的。

 

 

將因為記憶改造的副作用,而陷入短暫昏迷的戀人搬至床鋪後,他撐著床緣起身時,腳下卻一陣踉蹌。

古泉這才意識到這些天為了應付接連前來的意外訪客,自己的精神緊繃早就超過了允許負荷的極限。

雖然偶爾會被京也誇張地形容為「全能超人」,但要說在經歷了這噩夢般的周末後,還能全然無視疲倦或不安造成的影響,這對本質上仍是普通人類的古泉來說,當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自己所犯的,可是堪比將聖火從天上盜入人間,將海倫藏進特洛伊的滔天大罪。

「冷靜下來想想,還真是不得了……」他半是自嘲半得意地揚起嘴角,「我可是同時和兩個世界的神,在爭奪同一個男人啊。」

 

 

07

睡前的最後一份工作,是給仍遠在土耳其的涼宮同學和她的旅伴寄信。

首先要說的是,感謝她特地寄來的禮物和土耳其紅茶,還貼心附上專用茶具的圖示說明。

接著語氣順從但半真半假地報告古泉一樹的生活日常,並溫言婉拒她給自己介紹女伴的熱切邀約。

最後殷勤而客氣地問候她和她的旅伴近況,祝福她倆一路順風。縱使就個人角度而言,如今的他已經不再如此關心這些。

滑鼠游標在附件圖檔游移一陣,卻一張照片都沒有點開。他把來信和自己的回覆附上簡略說明,一同寄向機關聯絡人的信箱,接著乾脆俐落地將資料全予刪除。

 

古泉一樹在黑暗中舒展著身體,聽見歲月從關節處發出細小乾澀的聲音。

人生就是這個樣子,你會想找到另一個想一起生活的人。你們一起吃睡,共組家庭,依賴彼此,然後一起慢慢變老。

非常普通、非常平淡,每一頁都如此溫暖而美麗的人生故事。

 

……而這個世界,源自一位名為涼宮春日的少女所做的夢。

已經知曉愛情為何物的神,似乎也對信徒追求自身幸福的努力格外寬容。

那時候,古泉一樹並不在思慕之人,渴望長相廝守的名單上。

正因為沒有一定要在一起的理由,也不是對方最喜歡、最信任或最重視的同伴,所以在自己的告白終於得到回應時,他真的非常高興。

那就像是把一生所經歷的所有奇蹟,全都提前在那天實踐一般。

 

 

雖然不敢確定這樣彆腳的戲碼還能欺瞞神明多久,但是從兩個世界手中保護戀人的自信,多少還是有的。

我會用我的一生來守護你。不論發生任何事,我都不會離開你身邊。

他眨了眨乾澀的眼睛,目光從戀人沉沉睡去的臉上緩緩移向窗外,注視起透著淺金朦朧的冬日月光。

夜穹之上,戀上人類獵者的月之女神背轉過身,留下一地催人瘋狂的華麗琴響。

 

 

08

發誓。發誓。

遠至天照吞噬夜空中的所有星光。

直到死亡再也無法將我倆分離。

 

END

 

 

 

 

 

 

附贈──

《不明覺歷的片段,光陽古泉視角,R12注意》

 

我從沒看過男性之間的交合。

「古泉一樹」撫摸戀人的手指實在輕柔得過分,隔著衣物、若即若離,玩捲耳後柔軟的頭髮,然後是脖頸、肩胛、背脊和腰側。

他順著那具身體的曲線一路撫摩而下,手掌覆上兩人身下的薄毯,在約翰‧史密斯接近臀部的位置緩緩游移,接著繼續往下、往下──

我滿臉通紅,頓時意識到在那條薄毯之下,客廳沙發上的那兩個人,彼此相貼的下半身恐怕是裸著的。

 

他們一直在接吻,挾著情熱封住對方的唇,變換著角度輕輕磨蹭,在唇齒間發出炙熱又濡濕的聲音。

當「古泉一樹」將整隻手埋入薄毯下,探至男人雙腿之間時,約翰‧史密斯立刻顫抖著微微向後退縮,仰起頸子像貓一樣發出了綿長柔軟的嗚咽,羽毛似地輕輕搔在聽聞者的心眼上。

「古泉一樹」摟緊他的腰,將毫無反抗的對方拉進懷裡,抱到膝上。他的雙唇熱烈地渴求著他,鼻頭親密磨蹭,將牙齒埋入鎖骨來回舔咬。他的動作是那樣地憐惜又那樣地熱切,約翰‧史密斯似是難耐地扭了扭腰,喘息著發出了更加愉悅的低吟。

 

他們緊緊地纏著彼此,裸露的皮膚因為攀升得越來越快的熱度而漸漸泛紅。當我以為那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到不能再近的時候,「古泉一樹」忽然一個挺腰,深深地進入了他。

「啊……嗯、嗯、啊……!」那是…、男人也能發出那樣撩人的呻吟嗎?就在我來得及思索下去前,約翰‧史密斯已經被他急不可耐的伴侶一把扯回情慾中,然後雙雙重重地倒在沙發上。

空氣裡的溫度灼熱得像是快燒起來了,我看見他整個人覆在他身上,俯身親吻他的乳首,在那片胸膛上吸吮著留下一連串色情的痕跡。

薄毯從兩人身上滑落,奇蹟似地依然掩住了兩具肉體緊密相連的地方。然而即使如此,也依舊能依稀窺見在那大幅掀動的遮蔽下,兩人的交合究竟有多麼激烈。

 

他們的身體契合度簡直高得驚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他倆行房頻繁的成果。

兩具身體像是交媾中的獸一般,緊密交疊、彼此磨蹭,當他俯身挺進,他便抬臀迎合;當他瑟縮起身體,他便響應邀請追逐而去。喘息同汗水在熱意中融化,淫靡水聲和肉體碰撞的聲音一拍踩過一拍,他們攀住彼此搖晃著、搖晃著,像是要就這樣一同沉溺在欲望的海洋。

「古泉一樹」的衝刺變快了,從約翰‧史密斯口中流洩的聲音也越來越破碎。他伸長腿磨蹭男人的腰,勾引似地在他身後纏緊。

「不要停……」我聽見他這麼說,「把我弄壞吧,一樹。」

 

得到鼓勵的「古泉一樹」動作漸漸變得粗暴,他大力地前後擺動著腰,將慾望用力推進伴侶的身體裡。被壓在身下的男人忘情地呻吟著,微微嘶啞卻依舊艷麗得讓人難以置信。

最後,他忽然發出一聲格外響亮的哭腔,弓起緊繃的身體幾乎要整個人倚進「古泉一樹」懷裡。約翰‧史密斯藏在雙腿間的性器細微顫抖著,宣洩出一汩又一汩白濁色的慾望,濕黏的液體飛濺上他快速起伏的腹部,麝香在一瞬間席捲了整座空間。

 

接著,約翰‧史密斯疲倦地倒回沙發上,漫不經心地應付著戀人附在耳邊徘迴不去的吻。他同樣沒有拒絕戀人握住他的雙腿,把它們重新放回他的大腿上。

還沒迎來高潮的男人憑著極高的毅力與耐心,俯身舔咬起戀人的胸口,試圖重新燃起對方的慾望。

他親吻含吮的動作是如此地溫柔,以致於當那對眼珠忽然沿著眼眶滑向眼尾,彷彿發起攻擊的蛇類般轉過來緊盯住我時,那近乎殺意的冰冷怒氣,讓藏身黑暗的我差點反射性地驚跳出聲。

彷彿凍結的地獄之火般,強烈到不能更明顯的警告之意。

至此,先前飛散的理智終於回歸。彷彿定身咒被解除一般,我慌忙地站直身子,連水也不取了,只想趕在第二陣哭泣和呻吟襲向腦海前,盡快溜回今晚暫住的客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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