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用一方死亡梗寫一篇甜文

 

“Do you know what’s my sign? I am a Cancer , and I have cancer.”

【你猜我的星座(徵狀)是什麼呢?我是巨蟹座,而且我得了癌症。】

這是他們從醫院回來的路上,渚打破沉默的第一句話。

「……」

「別這樣,親愛的。」他用手肘輕輕推了推他,滿面笑意地說著。「這句雙關語真的很有意思,對吧?」

 

那是他們結婚第二十七年的冬天。

他的丈夫潮田渚,被診斷出罹患了絕症。

 

由於這個緣故,好多計畫都被提前實現。

他倆雙雙辦了提前退休,首先用八十天環遊世界一周。

在極光之地、沙漠盡頭、雨林深處和一望無際的太平洋中央,交換無數個親吻。

赤羽業忍不住問他:「如果明天就會死,你最想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

在難民營的孩子骨瘦粼粼的手腕上留下溫柔親吻,他回答。「我想待在你身邊,直到閉上眼的最後一刻。」

 

然後他們一一拜訪世界各地的友人,不帶保留地說明了他的病情,關於那個名字很長很可怕的病,渚日漸消瘦的四肢和身體,以及每分每秒都在帶走他生命的那些腫瘤。

朋友們表現出震驚、悲傷、痛苦和不理智的激烈否定,他們不約而同問了相似的問題。還有多少時間?有沒有試過其他療法?怎麼會這麼突然?你們接下來怎麼打算?

「為什麼你都不哭呢?」拿下好幾座世界級影展大獎的國際女星抓著兩人的手,傷心得像個小女孩那樣哽咽不已。「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平靜?」

「我不知道,但有時又覺得我好像知道。」他們互望了一眼,在彼此臉上找到安詳寧靜的微笑。「我想那是因為,我們相信下輩子還是能在一起的關係。」

 

接下來,他們有條不紊地處理潮田渚的遺產。兩人沒有領養孩子,因此那些不多不少的積蓄有大半遵循他的遺願,將會捐給一個以防治愛滋病和增進全球兒童福祉為願景的基金會。

「很少看到有病患家屬在協助處理遺囑時,能夠這麼心平氣和的。」律師一邊檢查兩人先後在文件上留下的端正簽名,一邊推著細框眼鏡如此說道。

「是個不錯的傢伙吧?」他一把握住另一人的手,難掩得意地展示手上款式相同的訂情戒指。「他是我的男人。」

 

潮田渚過世前三天,他整個人不可思議地精神起來了,就像夏日最後燦爛綻放的花火,要把生病以來的所有蒼白晦氣驅逐殆盡。

而兩人對那樣的未來一無所知,只是興高采烈地討論著康復以後要做什麼,還有哪些天馬行空的願望要實現。

「我們去外太空冒險吧,去數一數天鵝座和牛郎星之間的距離。」

他憐惜地撫摸他日漸稀疏的頭髮,他安慰他:『沒事,會再長回來的。』

「買一艘帆船橫渡大西洋,租一艘潛水艇下潛海底兩萬哩,一起去找傳說中的失落帝國。」

他心疼丈夫已經看不見也聽不清了,他安慰他:『沒事,至少我還活著啊。』

「我想知道要綁多少汽球人才能真正飛起來,還有能不能用裝水玻璃杯演奏貝多芬的快樂頌,你要跟我一起實驗嗎?」

他的手在他瘦得見骨的腿上緩慢游移,嘀咕著『我得讓你吃些什麼,才能把你快點養胖?』

「我可以到醫院當志工,告訴其他罹癌的病人我的心路歷程,安慰他們不用害怕。」

『你得慢慢來,先把自己身體養好。』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愛,他注視了會兒才苦笑著用更務實的建議打斷他。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包容我的任性。」他注視著他的丈夫,乾澀的唇勾起的笑弧一如往昔輕淺溫和。「你陪著我面對這一切,是你讓我知道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我愛你、業,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愛你,甜心。」他捧住他同時讓身子前傾,額頭相抵接著低聲說道。「而且你知道嗎?直到我們的生命走到盡頭之後,我也會一直愛你。」

 

後來、赤羽業想,他大概一生都不會忘記那樣的景色。

生命化作火焰色的光,壯麗又柔美地纏繞在他心愛的人身上,纖細的指尖、髮絲、濕潤的眼睛,每一寸都在暖暖發亮。

彷彿追逐著太陽的向日葵,開在庭院角落裡的蒲公英。

(明亮的、朝氣蓬勃的、在親吻的祝福中誕生縹緲的、隨風而逝的、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難以言喻、無法言語、讓人幾乎要心碎的美麗。

 

他是在睡夢中安詳地走的。

他就陪在他身邊牽著對方的手,即使感覺到伴侶的呼吸漸漸消失、體溫漸漸冰冷、身體漸漸沉重,也極力忍耐著沒有喚醒對方,連哭聲都忍住了。

只是讓眼睛貪婪地、留戀地、執著地凝視著對方的臉,想要記住戀人最後的樣子,想要留下每一分秒深愛之人的記憶。

啊啊、即使到了現在,他的渚也依然像兩人剛認識時那樣,一點都沒變。但是某些地方,又好像變了很多。

就像做了一個夢,一個沒有實感的夢……從渚被宣告得病、陪著他在世界各處轉悠、聊著各式各樣的願望,赤羽業都恍惚得彷彿一直在作夢。

為什麼一直到現在才發現呢?其實,人生就是一場夢。

數十年的時光,在歷史長河的面前是多麼地微不足道,不過這就是我所擁有的一切了。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把它全部都獻給你。

愛是什麼?愛是融合了忠誠與絕望等各種矛盾的強烈情感、愛是無私無悔同時需索無度的無盡深淵、愛是難以名狀卻又如此絕對的無解之謎、愛是──……

潮田渚的呼吸聲和胸口起伏,在他無聲地含在嘴裡的安眠曲唱到第九十九遍時,輕輕地停了。

…………愛是我愛你,而你也愛我;我何其幸運,能在無限小於零的機率中,遇見獨一無二的你。

赤羽業輕輕地把頭靠上情人的心口,那裏已經不再傳來任何聲音。

世界依舊兀自轉動,卻安靜得彷彿就要碎裂了。

 

痛苦中帶著笑容,笑容的盡頭卻依舊是滿溢而出的淚水。他想:這一定是段很長很長的旅程,所以你沒辦法帶走你的身體,而我也沒辦法跟你到那裏去。

為什麼明明已經實現了那麼多夢想,到頭來卻總是覺得仍然不夠?他還想帶他去很多地方、還有好多想說的話、還想感受更多和對方相愛的美好時光。

不要走、不要消失、不要丟下我、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離開我。

 

在最後的最後,他俯身、在他的唇上留下最後一個吻。

──祝好夢,親愛的。

 

 

 

憧憬的、永恆的、深愛的──我在這個世上最後一位,也是僅此一位的戀人。

如果明天就會死,我要用盡生命倒數的每一分、每一秒,陪伴在你身邊、思念你的聲音、呼喚你的名字。

那是永遠無法圓滿的遺憾,然而不論結局如何,都改變不了愛過的事實。

如果這輩子不能在一起怎麼辦?沒關係,這輩子而已。

──我會在無盡的時光裡等你。

 

 

 

潮田渚是在那年12月26日零時零分過世的。

然而隔天一早受雇於這座宅邸的管理人打開臥房的時候,在床上發現的遺體卻不只一具。

 

 

 

 

 

 

 

###

面對死亡、陪伴死亡,永遠是一件讓人悲傷、誰都躲不過的事。

第一句英語台詞出自電影《姐姐的守護者》,我怕在圖書館或書店淚崩所以不敢看,但是聽說那是一部很感人的電影&小說。

嘿,這算甜文嗎?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焦慮),啊啊啊~~~~

……順帶一提,我們小渚還真的是巨蟹座。

 

 

 

 

 

 

 

 

 

 

II.用告白成功梗寫一篇虐文   (~~破爛英文出現注意QQ)

 

他先灌了半杯香檳,給自己壯了壯膽。

然後非常爺兒們地大步上前,把那個深陷在伴郎群借敬酒之名行灌醉之實糾纏隊伍中的可憐新郎,一把救了出來。

「──業!恭喜!新婚快樂!」

過於高亢的聲線顯然嚇了對方好大一跳,他看著男人迅速打量起自己有點凌亂的西裝和另一手的酒瓶,然後露骨地擺出一副大事不妙的神情。

滴答。

「渚,你喝酒了?」新郎倌頭痛地說著,手指靈巧地為他翻整起領口和領結。「愛美和你女朋友會殺了我的……這樣你上得了飛機嗎?」

滴答。

「明早九點的飛機,等下回旅館睡一下就沒事了。」他仰頭把剩下的香檳乾掉,正要模模糊糊地給自己再倒一杯時,酒瓶卻被俐落地奪走了。

「別再喝了,話說你到底喝了多少──」「不好意思喔,業。」他打斷對方的話頭,露出真心感到很抱歉一樣的曖昧笑容。「都已經為我把證婚日提前了,可是我還是沒辦法參加。」

滴答。

「工作嘛,沒辦法。」把酒瓶順手放到路過的侍應生托盤上,赤羽業親暱地拍了拍老朋友的肩膀沒有半點怪罪的意思。「杉野他們是很失望啦,畢竟大家快十年沒全部聚在一起了。」

「喔、說到這個。」若有所思的視線往正在物色下一個獵物的伴郎們望去。「好多生面孔,是你工作上的同事?」

「嗯?不,他們大部分是我大學或高中同學。你想認識他們嗎?」

「不要。」明明是自己提起話題的,潮田渚卻乾脆地拒絕了。不僅如此,他還用手中的酒杯失禮地指向男主人的鼻樑,臉上仍舊掛著面具般的笑容。

我只是以為,你原本至少會找我來當伴郎的。

「……」似乎是對忽然莫名冷然下來的窒息氣氛感到不適,將幾乎抵上自己的酒杯從眼前拿下,赤羽業這回露出的是略帶僵硬的神色。「五個月前愛美打電話過去,是你女朋友接的,她說你工作很忙。」

滴答。

「喔,所以你認為我是那種人?那種把朋友擺在工作前的人?」臉上依舊掛著微笑,眼底卻半點溫暖之色都沒有,潮田渚把頭偏向一邊,像是毒蛇吐信似的發出細小輕柔的嘶嘶聲響。「真過分啊,業。」

「渚──」「啊啊,說你過分,還真的是很過分啊──!!」

二度打斷對方的話,與此同時潮田渚臉上的陰沉表情卻像是變戲法似地一掃而空。他將此刻腦袋瞬間湧起的暈眩和高熱怪罪於酒精,接著一個飛身撲到下意識後退半步的男人懷裡。

「!!!」

「我喜歡你啊!」用不大不小、卻足以近距離折磨對方耳膜的音量,如此宣告。「喜──歡──你──!呆子!」

赤羽業拍了拍潮田渚的頭,給他一個單手環肩又迅速放開的友好擁抱。「啊啊、我也喜歡你喔,渚。」

滴答。

滴答。滴答。

…………啊啊、糟糕,好像快哭了。

 

「我喜歡你啊!喜──歡──你──!呆子!」

第一個想法是,騙人

第二個想法是,殺了他吧

殺了,把他殺了。我可以讓他窒息而死,或是從心臟那裏一刀斃命。溫柔地、精準地,這可愛的狡猾的小東西甚至不會感到一絲痛苦──

然後把屍首保存起來,裝在最珍貴最祕密的寶物箱裡,再也不允許別人碰它、再也不允許任何人看它,連對「他」呼吸都不能允許。

也許我該把它吃了,舔拭白骨、吞嚥血肉,然後帶著這具終於密切融為一體的身體,去殺了那個自稱他女友的女人!我要把那女人按進水裡溺死,這樣才不用在她臨死前還不停聽見那女人哭喊渚的尖叫,她沒有資格。

如果只是把腿砍斷、把他關起來這種程度的話,渚一定會哭的而自己一定會心軟,更糟的是還可能被討厭,所以絕對不行。果然還是殺了吧!把他殺了!

不能讓他離開,不能再讓他離開。他必須待在這裡才行,必須待在我身邊才行──只要他一走開、一改變,這些無處可去的愛就會落地、沾了泥、變髒變醜惡的。

胸口的情感實在累積得太多太多,壓壞肋骨壓壞理智壓壞肺葉壓壞靈魂,好難受、好痛苦。

必須把它們釋放出來,只有讓心愛的渚的身體心臟大腦手腳也跟著全部靜止了、用那副靜止不動的美麗軀體(屍骸)來裝載它們,這一切才會變得有意義

「……啊啊、我也喜歡你喔,渚。」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他聽見自己這麼回應的聲音,他聽見自己告白的聲音,他聽見懷裡的渚呼吸的聲音……他看見自己的手緩緩靠近渚的後頸──

 

 

指尖若有似無地輕柔劃過,接著拍拍小動物似地按上對方的頭。「喝醉的話,要不要早點回飯店休息?我找人幫你叫車?」

潮田渚的溫暖似乎在一瞬間退卻了,他順從地放開了新郎官(似乎把他心臟的一部份也帶走了),重新退回禮節範圍之內的距離。

「不用,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大概已經從短短數秒前那種發著輕微酒瘋的狀態稍稍清醒過來,潮田渚一本正經地微笑著。「代我向老同學們問好,再次恭喜新婚……啊,我離開前要和新娘打個招呼。」

赤羽業輕笑著點頭致謝。

「多保重,渚。」「你也是,業同學。」

 

 

他看著他、看著他,一直一直注視著。

彷彿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的生命,彷彿回到十三年前中學畢業典禮後,目送他離開校門那天。

我喜歡過你,你知道嗎?

現在也依然喜歡著你,你知道嗎?

赤羽業是一直苦撐到潮田渚在他眼前推開大門、徹底離開會場後,才允許自己昏倒的。

腳下失重、天旋地轉、視野發暈、黑暗襲來。

他不在乎周遭賓客驚呼和飛奔而來的身影,也不在乎自己的新娘或雙方家長對這一幕會作何感想。

那一刻他甚至想著:就這麼死掉算了。

如果就這麼死掉能夠讓渚回頭的話、如果就這麼死掉能讓渚為自己感到心痛的話、如果就這麼死掉能讓他的生命意義回到自己身邊的話──

如果能有那樣的結局。

想要得到那樣的結局。

 

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從某處傳來了不知是誰的、近在耳畔的聲音。

……啊啊,我果然還是下不了手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會場那裏似乎傳來一陣騷動,但是潮田渚已經沒有理會的心思。

搭上電梯、來到地下室、把自己摔進車中、雙手搭上方向盤。

整個過程中,他都感覺不到自己的體重……離地漂浮著,彷彿幽魂一般。

像是死透了,從心的最深處。

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

機械式地發動引擎、踩下油門、開上坡道、回到大馬路上。

他忽然想起,自己答應過Linda派對結束後要給她打個電話。

“Hallo ?”很快地被接起了。

“Linda ? It’s nagisa . My friends’ wedding party is over. (琳達?我是渚,我朋友們的結婚派對結束了。)”他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盯著紅綠燈兀自發怔。”I will go back home tomorrow afternoon. (我明天下午回家。)”

“Great! I will prepare something wonderful for my man. By the way, you said you had an important job in your hometown about five months ago. Did you finish it? (太棒了!我會給我的男人準備些好東西的。順帶一提,你五個月前提到你在家鄉有重要工作,結束了嗎?)”

“Yeah…I guess. (是吧…我猜。)”他想到了他那藉著酒勁、荒誕不經的告白(居然還「成功」了,哈、哈、哈),露出苦澀的笑容。”It’s finished, finally. (終於結束了。)”

“My good boy~ congratulations! Well, then, see you soon? Hey! And don’t forget my present, please? (我的好男孩~恭喜!那就到時候見囉?嘿,還有別忘了我的禮物,拜託?)”

“Got it. Have a nice day. (了解,願你有個美好的一天。)”他沒有理會對方又一次調侃自己過於陳舊保守的祝福語,但在準備說出下一句的時候,卻陷入遲疑。”Linda…er, love you? (琳達…呃,我愛你?)”

滴答。滴答。

滴答。

“Wha!What’s you just─oh I mean, mn~ love you, love you too!Love you soooooo much!(啥?!你剛才─喔我是說,嗯~愛你!我也愛你!超~~~愛你的!”)

被從不在電話裡說那個字眼的對方嚇了一跳,洋姑娘似乎很是驚慌地楞了一下,緊接著卻用比平常更開朗也更急促的語氣給出熱情回應,才急匆匆地掛斷了電話。

 

聽著『嘟─嘟─』的短音,這一頭的渚也跟著慢慢按掉藍芽,再次陷入一陣茫然之中。

好,這樣就算成功兩次了,所謂的「告白」。

他該感到自豪嗎?但是,胃部沉澱著的只有滿滿的空虛感。

已經誰也不在了、已經誰也沒有了,左胸口這裡、曾經脹滿灼熱到隱隱發痛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

像是吞下了滿嘴的海沙,腥鹹、嗆苦、砂礫感賭注了咽喉,快要無法呼吸。

……啊啊,這就是告白成功的感覺嗎?

那居然是,如此苦澀的、如此悲哀的──……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身後的車子開始不耐煩地輕按喇叭催促恍神的自己,潮田渚連忙把手搭上方向盤,向另一個路口駛去。

淚水卻在這種時候,不聽話地滾了下來。

酒精效果嗎?來得也太遲了吧──他決定這麼嘲笑自己。

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

 

 

結束了,這樣就結束了。一切都……

從被追逐的惡夢中醒來,我們的主角睜大了眼睛,發現多采多姿的冒險也不過是一場短暫午睡的夢。

但是、但是、為什麼呢?──按上胸口,疑惑地問著自己。

被紅心女王奪走的東西,並沒有回來……原本屬於心臟的地方像是某種惡劣玩笑似地,破了個血淋淋的大洞。

一個心型的、空洞洞的、血肉模糊的、手可以輕易穿過去的、空無一物的大洞。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滴……

……

…………

 

 

但是,他卻沒有一絲感覺。下一瞬間,劇烈的痛楚瘋狂爆發。

 

 

他已經很滿足了,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爸爸在暗戀的人結婚派對上,告白成功了喔!」光想想就是很適合和未來的兒女們吹噓的話題,不是嗎?

足夠了,真的已經足夠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但是他明白自己已經說得太多。

都說年少輕狂,如今他們早已不再年少。

總有一天被青春年華拋棄的人們終究會了解,所謂的青春不過是一樁太過燦爛的巨大謊言。

所以,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心死的感覺也是、告白後的空虛也是、停不下的眼淚也是、強烈的自暴自棄慾望也是、彷彿遭到背叛的痛楚也是。

全‧部‧都‧是‧騙‧人‧的。

 

想讓謊言成真,只有一個方法。

那就是不停欺騙下去,直到連自己都相信為止。

 

 

月色正美、今晚是狂歡之夜,潮田渚決定要犒賞自己一番,弔唁他那無疾而終的青春和愛情。

現在只剩一個問題要考慮:他該往左開到下個城鎮找間酒吧大醉一場,還是往右把車一路開進東京灣去自殺?

 

 

 

 

 

故事已經接近尾聲,跑馬燈在此硬生生定格。

熱烈的情感化作音符,戀語在星空下杳然無痕地走過。

他會繼續愛下去,他也會繼續愛下去。

縱使追尋的旅途就要走到盡頭,而所有可能都再也不會發生。

 

讓我們相愛吧。

相愛,直到末日瀕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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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嚴肅臉】

話說,太─長─了……(抖抖)

雖然遠遠沒有達到所謂虐文標準,但是首先絕對有虐到作者,我可以掛保證。

唉……話多得無可救藥的我……

 

 

 

 

還會有下一篇,這麼厚顏無恥真不好意思 (如果肯施捨留言的話,說不定下禮拜就蹦出來啦!!(此人真心不甘寂寞冷QQ)

……………………那個,我會跳題寫喔((啾咪)

接下來是 5.清水文,包含”他們合為了一體”一句  6.肉文,包含”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一句

完整題目請搜尋:寫手精分試煉七題

很期待有更多同好投入創作練筆喔!!大家加油!

 

 

ps.我不敢自稱寫手,只是個更新夭壽慢的渣渣,所以不用寫完,耶~~~

pps.感謝網友「呆呆」的推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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