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含OOC可能注意!兩人少年時代幻想注意!!


身後傳來一陣靴跟用力敲擊地面時特有的緊促節奏。這樣氣呼呼走路的是哪家少爺呀?午睡剛醒的朔維持著懶洋洋的神情回頭一看──

橫空掃來的腳踝差點踢爆了他的眼球。

「嗚呃咦咦唉?!」紅髮少年嘴裡哀號歸哀號,閃避的動作倒是挺快。只見他一個矮身再向後一跳,正要凌空飛起順便扭頭大喊救命,下一秒幾乎是貼著他臉頰狠狠踹上牆壁的那隻腿(艇的鋼板居然微微凹陷了!),讓朔瞬間決定還是乖乖閉嘴聽候發落,至少不用死得太難看。

沿著那隻行兇失敗()、在貼身西褲和漆黑皮靴的包裹下顯得格外修長美型的腿看去──呦,那個單腳高高蹬上牆壁還能保持絕妙平衡,帶著無框眼鏡的臉上一派溫和微笑,一對迷人紫眸正朝這邊直直凝視的書卷氣質美少年,不就是他剛交往不久的親親小可愛平門嗎?

 

「午安,朔。」他的親親小可愛平門開口了,臉上的笑容甜蜜得像把餵了毒的刀。「告訴我,親愛的。你昨天帶腦子出門了嗎?」

「那傢伙一直好好地安在我脖子上喔,雖然剛才差點就被踹飛了呢。」沒膽明指兇手是誰,朔小心翼翼地打著哈哈(為什麼打哈哈還可以小心翼翼?),平舉雙手作投降狀,在感覺到那隻腳跩跩地踩踩他肩膀時連吭都沒吭一聲,順從地貼緊牆壁緩緩滑坐而下。

此時此刻的朔,我們未來的一號艇艦長,還不知道這世上有個浪漫得不der了的詞兒叫做「壁咚」,也沒有那個動不動就捉弄一下平門(同僚,眼鏡,我老公(自豪臉)或燭燭(上司,美人,暴力療癒系)的興致或膽子,面對不知怎的忽然氣勢UP↑的CP,我們單純正直性格好的少年朔大多只有乖乖被欺壓的份兒。

至於多年後白心蘿蔔是怎麼長歪、咳,少年朔是怎麼超進化成玉樹臨風高大威武眼神犀利儀表堂堂的一號艇艦長熟男朔,還有時至今日平門再這樣踩朔接下去會發wwww事,那就是人家夫夫關起門來不讓看的閨房之樂了,我們不便在此處討論。(邪淫笑)

來來、讓咱們把眼光放回現在。

 

「如果你帶了腦子,那麼這份文件怎麼會出現在艇長桌上?」惡口的痛罵還在若無其事地繼續,平門打開終端機的虛擬螢幕叫出一份文件,臉上掛著溫婉無比的笑容把那東西一把搧到男友的臉上。

被螢光綠的頁面恍得一陣頭昏,朔莫名其妙定睛一看──嗯怎麼覺得這八卦雜誌上的封面人物特別眼熟?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滄海桑田,緣定今生 § 情海浮沉,所謂何人?》

──療師大人年輕時與『輪』的高階幹部們那些不得不說的職場羅曼史──


 

 

($*%{&^^*$(@)#$(%*^)%$?!!」新世界的大門被打開了!海嘯般的精神衝擊瞬間吞沒了朔的一切思考能力!

平門無比淡然地按了關閉視窗。「啊,不好意思點錯頁了。」

「你、你你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那是什麼邪教刊物嗎?被小燭發現了絕對會砍了你的!」

「大驚小怪,所謂『人紅是非多』,這很正常吧?」輕蔑地甩了一個眼神(右腳依然踩在人家肩上),黑髮少年重新叫出一份文件擺到朔的眼前,鏡片在走廊燈的照耀下映出陰森白光。

「告訴我──朔,這是什麼?」俊秀的白皙臉孔浮現嚴肅的神情,似乎還傳來極其細微的咬牙聲。

 

覷著戀人忽然陰沉下來的模樣,朔拿他沒辦法地往那掃描檔仔細瞧了又瞧,瞧了又瞧……好一會兒後,才慢慢發出一聲介於懊惱和無奈之間的淺聲嘆息。

琢磨了一下用詞也沒能揀選出滿意的說法,朔只好用盡量平緩的語氣這麼問道。「……不過就是一張調往另一艘『艇』的申請,至於那麼生氣嗎?」

這當然是騙人的,他清楚連提也沒提一聲就做出這種事,被悶在鼓裡的人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但向來冷淡的平門會忽然發起這麼大的脾氣,倒是意料之外,不得不承認他心底還是有些開心的。

當然,朔也明白當著此時的平門──當著手持權杖頂端的寶石開始威嚇性地緩緩發光,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刻畫著復仇天使影子的平門的面,沒心沒肺地笑出來,絕對是相當玩命的舉動。

……但說真的,有必要生氣成這樣嗎喂?!

 

「一號艇和二號艇的工作內容是完全一樣的,你在那裏不一定能學得比較多。」緊抿的唇角緩緩開口了,字裡行間緊繃生硬。「現在的長官對我們很看重,沒有愛擺架子的前輩,也沒聽你抱怨過伙食或房間的問題。我想來想去,都猜不到你想調走的原因。」

「……平門──」伸手輕柔觸碰肩上的腳踝,可惜對方並不領情。

俐落輕巧地回到筆挺優雅的站姿,語調靜謐卻執抝得像個堅持要得到答案的孩子。「你出走的原因,是因為我嗎?」

「不是,當然不是。」現在冒然碰他的話情況恐怕會變得更糟,因此朔只能暗自掐緊雙手忍耐,同時用堅定溫和的語氣向平門安撫地說道。「平門,那些針對你的謠言都不是真的,就連造謠者自己都不相信──我們都很清楚這點,不是嗎?」

「……他們輕視我。」

「不,他們是在忌妒你。」戀人面無表情說著那句話的模樣,不知怎地讓朔有些心疼。於是他緩緩站了起來,伸出雙臂把對方攬進自己懷中。「你不也知道那句話嗎?『人紅是非多。』」

 

自願也好、被迫也罷,在這世上越是優秀的人往往活得越是辛苦。

被期待、被崇拜、被賦予重任,同時又要承受被中傷、被厭惡、被畏懼、被孤立、被冷嘲熱諷的苦悶。

即使不曾犯下任何過錯,即使不曾想要刻意地傷害任何人,然而「優秀」這一特質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讓他們成為最容易遭人忌恨的「異類」。

那會是多麼寂寞、多麼悲傷的──

 

「平門遲早會當上艦長吧,因為你很優秀。」兩人的身高幾乎相同,讓每次呼吸都直接吹向彼此的耳邊。「心思細膩,品行端正,在看不到的地方比誰都努力,還有一個在『輪』內部擔任要職的哥哥──我知道你討厭這點,但是不能否認那會成為你在這裡的一大優勢。」

感覺到懷裡人想要掙脫擁抱的那股氣力,他卻只是把雙手收得更緊了。「所以我──」

「所以我啊,必須更努力才行。」

在情人耳畔微笑的語調依舊柔和,然而朔在對方看不見的角度,卻露出了遠超出同齡人的堅毅神情。「我知道你很勇敢,也很堅強──勇敢得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堅強到只能辛苦地活著。但是即使如此,我還是想和你在一起。」

「我想成為和你相稱的人,待在離你最近的地方,站在同樣的高度,立下同等的功績──讓所有人在提到你的時候,都能自然而然地聯想到我的名字。」

為了把打從心底珍惜的、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從那份孤獨中拯救出來。

為了和最喜歡的你,堂堂正正地永遠在一起。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得暫時離開這裡才行。」他輕輕放開了他,對著那張正專注地聽自己說話的臉展開了笑容。「待在平門身邊太舒服、太幸福了,我沒辦法用功啊。」

鏡片後的紫水晶眸子思考般地眨了眨,他看見自己燦金的瞳色也映入其中,變成美麗又神秘的蘭紫色。「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了。」橫著手指慢慢拂過玄黑色的瀏海,然後在那白皙平滑的額頭上落下溫柔淺吻。「我會變得更穩重、更成熟也更深思熟慮,以坐上艇長的位置為目標──我以我們的名字起誓。」

對那語調自然又幾分鄭重的誓言,平門並沒有馬上做出反應。守著沉默的少年只是趨前環住朔的脖頸,柔軟的暖意細緻地按上他的嘴角。紅髮少年順從地閉上眼睛──

然而那句唇貼著唇的細聲宣告,卻是怎麼聽著怎麼兇殘。「那麼,我們來打賭吧。

朔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啊?」的單音,下一秒便被整個人推倒在地上。後腦勺毫無防備猛敲地面讓眼睛疼得泛起生理性淚水,模糊的視野中他聽見平門跟著撲上來的聲響,動作簡直靈巧得像隻豹子。

雙手撐地覆在他上頭的身子投下一大片影子,嘴角嚴厲肅穆地用力抿緊,鏡片後的狹長紫眸彷彿寄宿著戰火一般燦然奪目。

「我們來打賭,誰能先達成自己的目標。」牢牢鎖定住朔兀自瞪大雙眼的迷惑神情,平門掐住對方手腕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回,最後才俐落帥氣地起身,居高臨下地如此放話。「如果是我贏的話,那我就要動用艇長的權限把你調來當我的跑腿,而且以後【嗶──】都要讓我在上面!」

「……」愣了好一會兒,他才意識到剛才自己一向矜持自律的情人,居然在公眾場合(雖然四下也沒什麼人)直接大喇喇把「那個字眼」掛在嘴邊。「诶?诶诶你剛剛說了啥?!」

一個翻身從地上坐起的時候,眼鏡少年已經走遠了,四處打轉的視線只來得及捕捉到那一小塊迅速消失在走道轉角的衣擺。

又在原地坐了幾秒,朔才慢慢露出笑容。

 

雖然因為欺瞞隱匿一事腦袋上狠狠挨了一下,不過看剛剛那樣的舉動和發言,他的心意多半是被那個彆扭又驕傲的傢伙勉強接受了。

因為沒跟他說一聲要調職就氣成那樣,明明一向對那些流言蜚語嗤之以鼻,因為自己的事旋即又開始傻呼呼地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到底是有多可愛啊www應該說,那傢伙到底有多喜歡我啊wwwww

 

「……」

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爬上被眾人景仰的位置,得到誰也不敢輕忽的權力,成為能夠擔起更多責任的男人。

為了與你同生共死,為了和你並肩而行。

「好吧,我跟了,平門。」他垂首親吻自己的左手中指關節──那個象徵深愛與約束的位置──對著無人的前方,帶些癖氣地喃喃自語道。

「如果是我贏了,那你就得把艇長制服改成和我一套的情侶款式,而且每次做愛都要讓我從前面來。」

 

 


後來,興許是和志向相同的戀人聚少離多,才更能激發潛力的緣故,他倆在各方面都有了飛躍性地成長,不論是在好的方面或壞的方面。

比如說,臉皮變得厚到能在圓桌會議上對著其他高階幹部們大玩馬虎眼、桌下開小差,酒量變得好到能嘻嘻哈哈直接灌醉兩人過去的老師兼共同的上司燭,武力值更是高得舉凡一號艇二號艇長聯手出馬,不論敵人多麼難纏多麼無恥都不曾輸過任何一場戰役。

正如過往的諾言,兩人的名字總是被並列提及,威震整片聯盟國疆域,在輪的高層內部也是關係親暱到非常有名的、那個,呃,煩人夫夫──總之,是在各方面上都讓「輪」引以為豪又頭痛不已的存在。

 

至於那個賭約,雖然他們幾乎是同一段時期接受晉升,然而兩人都是自尊不低的人,想當然爾都不可能會乖乖認輸,甚至打從一開始就分別擬好就算輸了也不打算履約的狡猾計畫。

每次關起房門後爆發的「從上面還是前面來?不論如何你就是真壓了我,老子也不會讓你好過的!」之「家庭內部戰爭」,其轟烈程度、甜膩程度、噁心程度、沒羞沒躁程度,所有曾不小心經過路過聽過看過的戰鬥員/乘客/船員/羊咩咩/兔寶寶都會告訴你,「那是人家的閨房之樂啊,旁人不可說不可說!」

 

對於如今這樣的發展,平門其實很滿意,朔當然也很滿意。

奉獻於國家、奉獻出忠誠,在隨時可能丟了性命的時刻,有個人能不離不棄地常駐在靈魂與思念的深處,那是多麼深刻又實際的浪漫美學?

管他流言蜚語或惡意中傷,就讓愛說的人碎嘴去吧,因為我們只會始終如一。

生命如此美好,愛戀雋永永存。

 

 

 

 

 

 

…………雖然時至今日,他們仍未知道那些藥師年輕時曾縱橫情場和那群高幹們拉普拉普的小道消息,到底是不是真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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